這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對上少年的眼睛，餘朔心中又是一陣波瀾。
等胸中的這陣暗湧平息，餘朔目光掃過原澈的臉龐，怔住了半秒。
先前男生臉上那些叛逆的裝飾品，現在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一點遺留的疤痕都沒有。
幹淨到惹人沖動，特別想動手掐捏一把。
尤其是那臉蛋，不知是洗澡熱的，還是因為拘謹，白皙的面板下洇出動人的血色。
“餘、餘隊。”
原澈雙手背在身後，緊張地絞著衣服邊兒，終於鼓起勇氣看向始終不發一言的餘朔：“那個……我的滑鼠壞了，餘隊你有備用的可以借我一晚嗎？”
這借東西的聲音，又軟又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撒嬌呢。
餘朔蹙了蹙眉，指著手機上的時間：“快一點了。”
原澈不停點頭，解釋道：“我、我直播。”
餘朔眉心皺得更緊：“平時不是一點就下播了嗎？”
“啊？”原澈抬頭看向餘朔，但很快又羞赧地迴避了對視。
“沒事，”餘朔搖搖頭，他不能讓小主播知道自己已經快成為57606的家人了。
“我去拿，等著。”說完，餘朔轉身走進了房間。
半分鐘後，餘朔拿著一個滑鼠出來，把它遞給了原澈。
這個滑鼠是去年nd秋季賽奪冠後的冠軍定製，黑是主色，紅色的暗紋鋪呈其中，上面還有nd的ogo，外加north飄逸的簽名。
這滑鼠原澈家裡的玻璃展示櫃裡，還收藏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謝謝餘隊。”原澈珍重地接過滑鼠，往回撤了一步：“那，我先回房間了，我就住你斜對門。”
餘朔順著原澈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微微點頭：“不早了，別播太久。”
“好，好的，”原澈倒退著往自己房門走，忽然想到什麼，沖即將關門的餘朔揚了揚手中的滑鼠，“滑鼠明天起來還你。”
兩人的距離拉遠些許，餘朔目光不動聲色向下一瞥，掠過原澈筆直修長的小腿。
“不急，我平時不用它。”他說完，身體便徹底消失在了門後。
關上門，餘朔扶著門板停了一會兒。
他想著原澈的腿，想著剛才看到的，已經剝落得只剩零星半點的紋身。
想著想著，他掏出手機，開啟搜尋引擎，搜了兩個東西——
唇釘摘下來多久癒合？留疤嗎？
眉骨釘摘下來多久癒合？留疤嗎？
答案似乎因人而異，但餘朔心裡還是有了答案。
原來那些都是假的。
像是小羊披著狼皮的偽裝。
他從行李箱裡收拾出換洗衣服，拿著手機開啟直播，走進衛生間。
但這次他終究還是沒熬到小主播下播。
淩晨兩點多，當原澈還在努力學習apex的時候，餘朔側躺在床上，手機無聲無息地滑落在枕邊，沉沉睡去。
·
次日上午，餘朔走出房門時，向斜對面緊閉的房門瞥了一眼。
沒聽到過走廊上的動靜，小主播大機率還沒有起床。
於是餘朔去了吃早餐的自助餐廳，吃吃麵包喝喝粥，把昨晚的複盤影片又翻出來細細觀看。
期間宋堯堯林哲和彭唱也下來吃了早飯，可等他們離開，餘朔卻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