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太子迎娶太子妃那一日, 排場顯得極為闊綽, 無不彰顯出天家威儀。
白筠從天未亮,就開始被丫鬟們服侍著穿戴,一直忙活完拜堂行禮,到了入夜方才被送進東宮的新房。
她被丫鬟們攙扶著渾渾噩噩坐在床上時, 也記不得嬤嬤說了多少句恭賀的祝福話語,只覺得腦袋上突然一輕,漆黑的眼簾被燭火映得熠熠生輝, 許是光芒太過刺眼, 以至於微微蹙了下眉,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哎喲!太子妃就像天仙一樣美,殿下真是有福氣。”
“可不是,殿下與太子妃那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如今佳偶天成, 你們沒看見太子妃如今羞澀的閉上眼睛, 根本不敢抬頭看一眼殿下。”
“對,對!殿下趕緊安撫一下太子妃,您沒瞧見,太子妃的臉都紅了。”
……
誰害羞了?
誰臉紅了?
誰不敢抬頭了!
肯定不是她!
白筠不可思議地睜開眼簾,猛然間正對視上太子灼灼的目光, 聽見那道熟悉的嗓音輕聲低語道:“筠筠,你真美。”
蹭地一下子,她覺得兩靨有了火辣辣的灼熱感,一下子蔓延到了耳根。
這回是真害羞, 臉紅了!
素手揪著大紅色的衣袖,在手心裡來回摩擦,貝齒緊緊咬著唇瓣,低垂著頭不知該如何言語。
“筠筠,這是害羞了?”太子的語調裡帶著幾分調笑,心情顯得極為舒暢。
白筠的鳳眸一掀,狠狠瞪了他一眼,腮幫子鼓鼓,略帶嗔道:“哪害羞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周圍等著伺候的丫鬟嬤嬤無不掩嘴輕笑,附和道:“太子妃沒害羞,真沒害羞!”
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麼感覺?
她終於體會到了。
嬤嬤將託盤上的合巹酒捧了過來,笑盈盈地道:“來,殿下與太子妃先把酒喝了,就可入洞房了。”
“對!對!太子妃如今羞的不行,再說下去,耽誤了後續的洞房花燭夜,怕是殿下要同你急。咱們呀,就莫要多言了,長夜漫漫,趕緊讓殿下與太子妃上床休息吧。”
……
丫鬟與嬤嬤們走完流程,立馬落荒而逃,留下一對新人大眼瞪小眼。
白筠沒敢看一眼太子,將臉撇過一頭,軟糯糯地道:“涵哥哥今天竟然沒被灌酒?”
這話問的怎麼聽著歧義那麼大?
剛說出口,她就想錘自個腦袋。
這叫什麼話?
是要趕新郎走?
“我裝醉偷偷摸摸地跑進來,陪酒這種事,自然有人擋著,若是不趕緊進屋,如何能叫筠筠在新房裡苦等?”太子說完這話,突然將她的一雙素手握進手心裡,入手即是熱乎乎的,灼得他莫名地覺得心底直癢癢。
以前不是沒被他牽過手,應該說自幼就被他拉著手長大,可是從沒有向今日這般,叫她心慌意亂。
呼吸略微急促,愣神後趕忙想將手從他的手心裡抽離出來。
不曾想到,太子握的很緊,絲毫沒有松動分毫,反倒質問她:“你為何氣喘籲籲?我可什麼都沒做。莫不是因為我牽著你的手?亦或是筠筠聯想到了今晚即將發生同床共枕的關系,所以真如嬤嬤所言,害羞了?”
……
什麼?
她滿臉不可置信地對視上那雙桃花眼,入目即是毫無保留的火熱,瞬間看得她更加意亂情迷,眨巴的眼瞳裡,閃爍著驚愕不已。
若非距離太近,親耳聽見,她是打死都不會相信,那番話是從太子口中說出。
自幼一起長大,印象裡的他,雖然算不上老好人,可是也夠的上君子這二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