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幾天的時間把玉米種了,二蘭和趙勤回了方家一趟,果然方家那好幾畝地還沒種完,兩人便幫了一天的忙,把玉米給種完了。
“這種田種地的呀,還是要有頭牛才方便啊,二蘭你和趙勤也買一頭養著。”馬氏與二蘭道。
“娘,我哪樣不想做啊,”二蘭撇撇嘴,“可我跟趙勤啊,就兩個人,忙別的事還忙不過來,根本沒時間放牛和割草。”
“也是,那就等你們孩子大了,便可以讓孩子去放牛。”
二蘭笑笑,“是啊,在這之前我便回來用咱家的老牛咯。”
“要用的時候跟你哥說一聲就行。”
二蘭與馬氏在廚房裡做飯,邊忙活邊閑聊,二蘭想了想,問馬氏道“娘,我哥和會芹的事兒,我哥跟你提過了吧?”
“嗯,提過了。”
“你怎麼想的?”
“會芹是個好姑娘,也是我中意的兒媳婦,元才他能看上會芹那太好不過了。”
“我是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提親?”
“提親?”馬氏皺皺眉,“倒是還沒考慮這麼長遠,元才年紀也不大,咱家裡也不是很寬裕,你爹也說了,得再等等。”
二蘭低頭,知道這事兒也不能急,畢竟家裡什麼情況她再清楚不過了,做什麼事都得在錢周轉得過來的時候。“我也覺得會芹挺好的,你們不要讓我哥錯過了,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說一聲就行。”
後來,耕田,撒谷種,開始採春茶。
起先幾天的茶葉,二蘭都自己炒制曬幹,在家裡積攢著,後來梁直和兄弟們來了,她便把攢的茶葉都拿去了茶廠,梁直按照以前的市場價格給二蘭算錢。
趙勤和二蘭又開始到茶廠去做工了,到了這個時節,每天都能有或多或少的錢進賬,日子總算是能踏實些。
在茶廠沒做幾天,便到了清明,梁直統一給大夥放假一天,家遠的兄弟便在廠裡歇息一天,家近的便回家去上墳掃墓。
清明節這天,二蘭起得很早,在清晨露水還未幹之時去採了些艾草回來,用艾草汁和麵,做了青團,然後再做了幾個菜。她和趙勤得跟大哥二哥家一起去掃趙勤祖父祖母的墓。
收拾東西的時候,二蘭把菜和青團都留了一半出來。
祭完了祖父祖母,二蘭得回家一趟,第一年離家過清明,也得回去祭一祭祖墳。再拿了飯菜的一半出來,她和趙勤兩人便騎著馬趕往了方家。到方家的時候,一家人都在等他倆,方大蘭也回來了,都等著一起上山去。
豐梁村的清明節都比較隆重,除了出了遠門的,其他人都得回家掃墓祭祖,這是古人流傳下來的習俗。
忙完了方家的事情,家人留二蘭和趙勤在家裡吃飯,兩人沒有留,又馬不停蹄回了家。他倆的清明掃墓還沒完。
回到家裡,二蘭把特意留著的飯菜熱了熱,趙勤去了河邊折了些新鮮的柳枝,兩人拎著竹籃上了山,去了趙鶯的墓。今日山上很熱鬧,到處都是人的聲音和燒紙錢的動靜,只有趙鶯的墓前冷冷清清的。
趙勤拿了把砍刀,將墓周圍的樹枝和雜草都砍了,二蘭拿了柳枝,插在墳頭,這兒除了她和趙勤,估計就沒人來了。
二蘭又去摘了些松針,鋪到墳前,再把竹籃裡的飯菜拿出來,一一置到松針地上,作揖祭拜。
趙勤和二蘭跪坐在墳前,樹枝頭的早蟬在叫喚著湊熱鬧,二蘭道“姐姐知道你一直記掛著她,肯定很欣慰。”
“這麼長時間了,她應該又投胎轉世變成孩童了罷。”趙勤拿出火摺子來,點燃了紙錢。
“那一定是個可愛又乖巧的孩子。”二蘭彎起眉眼。
趙勤抬起頭笑笑,“是啊,姐姐是這世界上最溫柔的人。”
清明時節雨紛紛,天又下起了小雨,趙勤和二蘭戴上鬥笠,收了地上的盤子放回竹籃裡,離開了。趙鶯墓前未燃盡的三炷香還升起縷縷白煙。
忙完了清明的事情,又回到茶廠,依舊是趙勤和弟兄們一起買茶搬茶,梁直安排了幾個靠譜的兄弟和二蘭一起炒茶,二蘭主要負責指導和監督,力求每一個環節都嚴格把關,力爭做最好的茶葉,賣最高的價格。
梁直與二蘭相談過,答應二蘭仍然像去年一樣給她分成,二蘭答應“都按梁大哥說的就行。”梁直當然也不虧,多賺的那部分錢裡,只分給了二蘭一部分,他自己終歸還是能賺不少,皆大歡喜的事兒誰不願意做。
但二蘭心裡似乎還不滿足,這幾日以來她一直在考慮,要如何才能讓茶葉賣得更好,不是他們老遠運著茶葉去蒙縣賣,而是要讓豐梁村茶葉的名氣走出去,讓外面的生意人慕名而來,競相搶購,那才叫厲害呢。可是說起來簡單,豐梁村路遠地偏,要把名氣做起來,那是難上加難。
但是,她還是想試試。
二蘭把這個想法跟梁直講了,梁直當然也覺得這個想法很好,但固然好,他之前從未接觸過這類事情,不過老老實實做買賣而已,不願冒太大的風險。二蘭道“如果梁大哥信得過我,我可以試試,不保證賺大錢,但保證不賠。”梁直答應了。
於是二蘭便開始和趙勤商量,和他討論法子,然後把想法告知梁直,讓他拿捏斟酌。有時二蘭也會問問方元才的意見,他的腦子靈活,也許能有意外的驚喜,她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最後,為了保險起見,二蘭決定先按照以前製茶的法子來,仍然是用馬車運到蒙縣去賣,只是他們要給茶葉取個名字,並且在賣的時候要讓買家記住這個名字,最好多賣幾家,讓越多的人知道他們茶葉的名字越好。
在幾人的商議後,最終給豐梁村專産的茶葉取名為“豐安茶”,寓意五穀豐登,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