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一會不見衛燕回來,還是一個沒忍住,也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院子挺大的,若是在夏季樹木繁茂,藏個人應該是難以尋到,不過現在是冬季,樹木枝葉落盡,光禿禿的一片只剩下枝椏,想要藏個人就不容易了。
外面的天色因為下雪原本就暗沉,現在更是因為已經到了黃昏時分而變得黑乎乎的視線不明。
已經有人在外面掌了燈,只是這院子裡面的僕從不多,所以廊簷下的燈也是掛的稀稀落落的,要隔上一大段距離才能看到一盞,整個院子就顯得昏暗了。
風將外面的雪捲入了廊下,積雪佔據了半個廊簷的路,這半邊沒有被雪覆上的青石路踩起來有點輕微的薄冰,倒是比被積雪覆蓋住的地方更滑。
福潤出來一眼沒看到衛燕,心底著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她沿著迴廊小心翼翼的走了一圈,在迴廊的一個拐角處尋到了斜靠著柱子坐著的衛燕。
他的臉頰因為醉酒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色,眼睛閉著,頭歪在一邊靠在柱子上。外面的雪被風吹著已經在他的墨發上染了一點點的微霜,就連他的鼻子頭都被凍的通紅通紅的,睫毛上甚至好像掛著霜花一樣。
“衛大人!”福潤一看衛燕的樣子就急了,這麼冷的天,他居然在這裡睡著了,身上又沒穿什麼厚實的袍子,他那身子骨,到現在還時不時的會咳嗽,這睡的時間長了,人可是又要被凍壞了的!
福潤從衛箬衣口中知道衛燕是不能挨凍的人,他那身子被毒藥浸透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養回來,自是金貴的要死。
福潤趕緊將自己披在身上的一件水貂毛的披風取了下來,先將衛燕的身子裹住。
她四下看了看,沒人!
屋子裡面的人又喝酒喝的歡實,現在能照顧衛燕的怕是也只有她一個人了。
福潤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輕輕的觸控了一下衛燕的額頭,還好,她跟出來比較快,這個人身上還因為酒的作用沒冷下來。她快速的拂開了落在他發上和面板上的清雪,隨後輕輕的叫著衛燕,“衛大人?莫要在這裡睡著,會著涼的!”
她叫了幾聲,衛燕都沒動靜。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福潤看了看四周,只能自己拽住了衛燕的胳膊搖晃了一下,“衛大人?”
“衛燕!”叫了半天不見他有反應,福潤急了,直接直呼了他的名字,“衛靜雪!”
衛燕終於有了一點點的反應,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他的雙眸迷濛,即便是睜開了也不見得就有什麼焦距,卻是叫福潤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她趕緊放開了衛燕,“衛大人,你莫要再這裡睡了。”
“你是誰啊?”等福潤說完,衛燕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福潤……
”你覺得我應該是誰?”福潤沒好氣的問道。
衛燕努力的扶著柱子支起了自己的身體,一把抓住了福潤的手,不由分說的將她拖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的動作極快,快到讓福潤都閃避不及,福潤低聲驚呼了一下,隨後臉就漲了通紅,平日裡看他病懨懨的一副模樣,那裡知道力氣會是這麼大!
福潤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男子的那種叫人心跳外加驚慌的壓迫感。
“放肆!放手!”她不由輕聲呵斥道。福潤下意識的又看了看周圍,依然空無一人,她才稍稍的定心。
“我果然是喝醉了!”衛燕卻是看著她微慍的面容,吃吃的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說,“若非是喝醉了,又怎麼可能做這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