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箬衣走了進去,看著已經被整理的妥妥貼貼的東西被分門別類的放置著,尤其是看到一套她最最熟悉的錦衣衛千戶制的飛魚服,她的眼睛瞬間就模糊了。
手指緩緩的撫上了那衣服的肩膀。
“他離世的時候穿著的就是這套衣服。”蕭子雅的身影從一邊傳來,衛箬衣的再也忍不住,淚水如同破閘了一樣的湧出。
衣服已經漿洗幹淨了,也熨燙的平整,但是背後依然有破損的地方,衛箬衣看著那些破損的地方,這不是正常的磨損,而是被暗器打穿之後留下的痕跡。衛箬衣的心都好像被揉碎了一樣,身子也搖晃了兩下,若不是手扶著衣架,她幾乎站立不穩。不過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蕭瑾去了,她一直都處在傷心之中,卻是忘記了問他為何會離世!
她只知道他是去定州追查一個人去了,中了人家的圈套。具體是為何要去追查,她並不知道。他追查的人應該就是旁人設計殺死他的因由,他是查到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嗎?之前她設過一個陷阱,便是想引出那些人來,不想卻是被識破了。
她真是昏了頭了!
衛箬衣轉身。
她的舉動真是大大的出乎了蕭子雅的意料。
她的容顏即便經過了精巧的修飾也顯露出了濃濃的病意,整個人被裹在一身素白裡面也顯得如同雨打芭蕉一樣的嬌弱,惹人憐惜,卻是比平日裡那種神采飛揚的美感更多了幾分叫人心痛又心動的意味在其中。美人兒無論是在何種狀況下都是有自己獨特的美麗。
她應該是搖搖欲墜的。
這些東西是他故意展示給她看的,按照道理來說,她應該備受打擊,更應該撐不住才是,只要她在他的身邊摔倒,他就會牢牢的接住她,攔她入懷,他已經期待那一刻很久很久了。
哪裡知道,他的心思很快就要成真了,她卻如同被人醍醐灌頂一樣翻然醒悟。
“郡主去哪裡?”他不由在身後叫了她一聲。
“去做該做的事情!”衛箬衣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她沒有回複,而是直接去了錦衣衛找到了陳一凡。
“花錦堂可曾醒來?”衛箬衣問道。
陳一凡亦是穿著一身的素白,數日不見,他也消瘦了不少。
“尚未。”陳一凡一雙眼睛也熬的紅紅的。
自從回到京城,他就一直接手在追查之前蕭瑾查的事情。
可惜蕭瑾做事十分的嚴謹,就連他們這些跟在他身邊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做的事情是什麼。而知情的馮安已經不在了,馮安的那個手下現在也是下落不明。
“可曾請來太醫看看?”衛箬衣急問道。
“花錦堂的官階太低了。”陳一凡搖了搖頭。
“他如今在哪裡?”衛箬衣問道。
“在他家裡。”陳一凡說道,“他家也是請了不少名醫過來。”
“你隨著我一起去一次。我找人將裴醫正請來。”衛箬衣說道。
“裴醫正真的能來?”陳一凡的眼睛一亮。
那可是杏林之首了!
“能!”衛箬衣點了點頭。她馬上打發了身邊的一個侍衛,叫他去請裴敏過來。
裴敏還在鎮國公府沒離開,聽說是衛箬衣找他,二話不說,拎著藥箱子就跑了過來。
陳一凡差點沒給裴敏跪下,“求裴醫正救救花錦堂!”
“這位大人,病人在何處?”裴敏無奈的問道,人都沒見到,他就是想救也無從下手啊。
陳一凡這才想起,花錦堂還躺在他自己家裡,二話不說,趕緊帶著衛箬衣和裴敏一起去了位於城南的華府。
華府的老爺子怕是要被嚇壞了。
這一路上陳一凡一邊看著衛箬衣所乘坐的那輛帶著鎮國公府徽記的華麗馬車,一邊暗自的料想。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一個活生生的真郡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