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箬衣本來還有點發愁,如今卻是被衛霖給逗什麼大實話。”她笑道,朝衛霖招了招手,衛霖走到了她的身邊,綠蕊馬上搬來了一張椅子,衛霖就挨著衛箬衣坐下。
“你們也聽到了我家阿霖說的是什麼了吧。其實你們來的目的也就和禿子頭上的蝨子一樣明擺著。”衛箬衣覺得自己也不必拐彎抹角了。這些姑娘能被送來這裡,一個個心理承受能力也沒那麼弱。
衛箬衣話音一落,就有人說到,“奴婢是真心來伺候郡主的。”
“我身邊有人。”衛箬衣抬了抬手,“我家綠蕊和綠萼深得我心意,我這人平時也沒那麼多事情要處理的,人多了在我眼前轉,我反而會心煩。這樣吧,你們願意離開的,我就找官府給你們開一張路引,再給點銀子,讓你們離開鎮國公府離開京城,如果不願意離開的話,那就真的是我們鎮國公府的奴才了,對奴才,我們要發賣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當然你們沒犯錯,我們也不會那麼做。願意留下的,咱們鎮國公府在京郊還有一處家廟,那邊有幾畝薄田,你們便去那裡幫忙種種地什麼的吧。”衛箬衣示意綠萼,綠萼趕緊將手裡拿著的賣身契都遞給了衛箬衣。這些人留在府裡終究是禍患,別莊也不能然她們去,想來想去就只有幾個農莊和家廟可以丟。農莊種植的東西都是供鎮國公府的,將她們放過去衛箬衣也不放心,所以只有打發到家廟附近去種地,這才是最放心的了。將她們丟過去倒是不錯,只是可惜了這些姑娘長的好樣貌了。
“這些都是你們的賣身契。”衛箬衣揚了一下手裡的東西,“就放在這裡,願意走的話,就朝前站。不願意走的就留在原地不動。”
大家頓時面面相覷。
先有幾個回過味來的,趕緊站了出來,那些被洗腦洗的多了的,或者是家人被捏在旁人手裡的,卻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衛箬衣也不催促,而是按照原來說的那樣,給站出來的人發了銀子找了賣身契遞過去,隨後打發出府。
至於那些因為各種原因不能或者不敢離開的,衛箬衣就叫人將那些不能離開的帶下去,明日一早就送去京城之外。
等事情處理好了,衛箬衣這才看向了衛霖,“今兒都學了什麼啊?”
衛霖將自己所學一一的和衛箬衣講了,衛箬衣乍了乍舌,乖乖,這是比考高考還學的緊張啊。
“若是吃不消就和師傅們說,別太勉強了自己。”衛箬衣笑道。
“怎麼會!”衛霖笑道,“我聽人說了,箬衣姐姐在學衛家刀法的時候比我還刻苦呢。一有空就練。”衛箬衣餘毒未清,臉上的血色不算好,略顯的有點蒼白,不過她這幾天覺得比前幾天要有力氣了不少,至少人不再是軟綿綿的了,剛剛處理那些美女的時候,腰背也坐的直直的。
“你願意好好學,自然是最好的。”衛箬衣看著衛霖,忽然低嘆了一聲,她知道衛霖是被衛毅當成她的備胎來教養著的,也知道自己爹肯定會給衛霖灌輸一些將來要為她去死的思想,就如同培養那些死士暗衛一樣,只是那些人都是養在暗地裡,但是衛霖卻是養在明處的。
她當初答應帶衛霖回來並非是出於這種目的。
她雖然不能說自己爹這樣做是完全錯誤的,但是站在一個比較公允的立場上來說,自己爹的做法太過自私了。
“姐姐這是累了嗎?”衛霖趕緊扶住了衛箬衣的手,“我送箬衣姐姐進去休息。”這幾天衛箬衣都沒什麼精神。
“不是。”衛箬衣揮了揮手,示意綠蕊和綠萼退下,等院子裡的人走散了,衛箬衣這才拉著衛霖的手說道,“我帶你回來,是想給你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的。你要記住,你是為你自己活著的,並不是為了誰。明白我的意思嗎?”
衛霖的大眼睛裡頓時充滿了疑惑。
“我希望你過得開心,不希望你給自己過多的壓力。”衛箬衣解釋道,“我爹說叫你學好了本事將來好保護我,其實我想說,你要更好的保護好你自己。因為只有將自己保護好了,才有能力去幫別人。這樣說明白了嗎?”
衛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沒有人生來是為了別人而存在的。”衛箬衣摸了摸衛霖的額頭,笑道,“如果有,也只是因為各種條件促成的,你不一樣,衛霖,你是自由身,沒有任何賣身契約在別人手裡。你不必為了我而這麼廢寢忘食,你要記得,你學會學好本事是為了整個衛家,為了你自己。明白嗎?”
“明白了。”衛霖思量了好久,這才緩緩的抬眸,點了點頭。“不過沒有箬衣姐姐,也就沒有現在的我。姐姐的話我記下了。”
“記住就好。”衛箬衣笑了笑,“別太為難和勉強自己,若是真的對這些沒興趣,就不用去做,找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去做。你未來的路還很長,沒必要一定栓死在什麼上面。”
“這些都是我願意做的。”衛霖展顏笑了起來,少年的眼眉舒展在春日陽光之下,如朝露一樣清澈,亦如繁花盛開時候的燦爛。“我知道辨別好壞,知道誰對我好,誰是真心疼惜我。”
“你知道就好了。”衛箬衣點了點頭。“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和眼界,凡事多想想,心存善念。這便足夠了。”
其實她並不贊同自家老爹將衛霖當成自己的童養夫那樣培養,只是老爹出自一片愛心,她也不能太不識好歹的直接指責他有過錯。
衛霖如果能有自己的思想,獨立,自由,那就是最好的了。
所以她覺得自己在離開鎮國公府之前一定要好好的和衛霖說說這件事情。不要被自己的爹洗腦到底。正好今日是個十分不錯的契機,倒是湊的巧了。
她救不了許多人,不過既然和衛霖有緣分,因緣際會的將他帶回來了,便要讓他好好的展開屬於他自己的人生,只是作為衛霖這個人,而非是為了別人如何如何。
“長姐你真的要去冰河縣嗎?”見四處無人,衛霖蹙起了漂亮的眉頭輕聲問道。
衛箬衣要去冰河縣的事情倒是沒瞞梅姨娘和衛霖,只是菊姨娘,衛紅衣還有衛簡衣都被蒙在鼓裡,就連衛蘭衣她們也不知道。
梅姨娘畢竟是衛燕的生母,為人可靠,所以這件事情給她知道並不算什麼,她也不會將這事情出去亂說。
只是這次衛箬衣受傷的真相沒有告訴梅姨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