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飛濺,淋漓在他的胸口,將一襲素白的衣衫染的斑斑駁駁,宛若雪中紅梅初綻。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隔了好半晌,他才深喘了一口氣,隨後他再度抬眸,眼底已經一片平靜無波,“我生受了你這一拳,只是因為我對她有愧。不過對你,我問心無愧。蕭瑾,這一拳你打了我,今後我們兄弟之間再無情誼可言!我只當這麼多年對你的照顧都煙消雲散了!從今日起,你與我拱北王府再無半點恩義瓜葛!再見便是陌路!”
他的話說的蕭瑾心口發堵。
蕭瑾雖然知道拱北王府照顧自己這麼多年是帶著他們的目的的,但是這些年他是切切實實的生長在這裡,而他也曾經真的將蕭子雅當成兄弟一樣看待,當成大哥一樣的尊敬。
如今從蕭子雅嘴裡說出恩斷義絕的話,著實如同一擊重錘將他打的有點發懵。
他是一拳打在了蕭子雅的身上了,但是蕭子雅卻是一句話直接打在了他的心底。
“好!”蕭瑾深吸了一口氣,“從今之後,便再無恩義可言!”
兩個人相互對視著,均是眼底一片寧靜黑暗,不起任何波瀾。
一燈如豆,火光飄渺,亦是將兩個人的影子映的有點飄搖不定。
忽然,蠟燭芯啪的響了一下,這聲音終是打破了書房裡面詭異的寧靜。
“告辭!”蕭瑾一拱手,再無留戀的轉身,大步朝外。
蕭子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蕭瑾消失,他的眼底才閃過一絲狠絕與殺氣。
蕭瑾從拱北王府之中出來,卻是猛然發覺自己似乎沒有地方可去了。
天光將明,東方的天際已經翻出了魚肚白。
他忽然感覺到很累,想睡,但是睡不著,他的腦子裡面很亂。
他如今最想見的人便是衛箬衣了。
停馬矗立在街頭,他的身邊走來了一隊巡邏的兵馬司,前來盤問,他只是亮了亮自己的身份牌,那隊人馬便趕緊行禮。
蕭瑾什麼話都不想說,淡淡的一揮手,那隊人馬就匆匆行過。
等巡城的人過了之後,蕭瑾更覺得身週一片蕭瑟孤單。
箬衣現在應該還在睡著吧,他真的很想很想她,哪怕就是守在她的身邊,什麼話都不說,只是看著他,他都覺得自己會好過一點。
至少那樣,他不是孤單的一個人。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的荷包,等手指觸碰到那顆紫色的珍珠的時候,他十分紛亂的心頓時就靜了下來。
珍珠的潤滑如同她的面板一樣,他的眼底不由升起了幾分柔意,便是之前遍佈的冷冽也褪去了不少。
即便是全天下的人都不要他了,她應該還是會陪著他的吧。
他有點酸澀,有點顫抖,甚至還有點害怕。
他忽然希望時間能快點過,到了夜裡,他就可以趁著夜色再去一次鎮國公府了。
他極度渴望見到她。
小心的將珍珠在荷包裡面裝好,將荷包的帶子系緊,再度妥帖的收到腰帶裡面,蕭瑾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帶著雨兒的供詞前往皇宮的方向。
做錯了便要付出代價,便是蕭子雅也不能例外。
這份供詞,他會呈遞上去,亦會讓衛箬衣知道,不是要打擊蕭子雅,而是他覺得衛箬衣應該知道真相,而不是繼續被蕭子雅矇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