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有人不忍看下去,略微的別開了面容。
衛箬衣生平最恨這種自己沒本事就拿女人要挾人的混帳!
她剛剛穿越過來就被流寇挾持過,那時候蕭瑾處理的方式便是完全忽略她。
“神射手出列!”她忽然大喊了一聲。
眾人皆驚,便是對面的黑衣人也被嚇了一跳。
定睛看去,就見對面的人群之中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提韁而出,手裡提著一柄暗金色的長弓,長弓在手,羽箭已經搭在弓弦上。
箭頭森寒,隱隱的反射著陽光,遠遠的對準了他。
那黑衣人大驚,趕緊一揮手,他身後的黑衣弓箭手也搭弓上弦。
“神射手出列!”衛箬衣再度大吼,“一人對準一個叛賊,殺!”
“你是何人!竟是不顧你們自己人的死活了嗎?”那黑衣人大駭,看那黑衣少年眉目如畫,在陽光下恣意飛揚,卻是帶著一股子沖天的怒意,在那股怒意之下,他好像整個人都化成一柄利刃,立於天地之中,彙集了一身的正氣昂藏,帶著一股子俯仰無愧於天地的氣勢。
“她們今日為國為君,為天下民安而死,死的其所!至於你們!”衛箬衣恨聲說道,“她們的死,你們必用千倍萬倍的血去償還!”
眾人被衛箬衣說的心頭一熱,幾名錦衣衛南鎮撫司的弓箭手已經與衛箬衣並肩作戰過,此時被熱血一激,紛紛從人群之中走出,他們搭弓射箭,咬牙瞄準了對面的黑衣人。
便是蕭瑾也默默的策馬而出,他手裡的彎弓如同滿月,目光森寒。
“蘭衣莫怕!你是衛家女兒!”衛箬衣高聲說道,“今日我必不會讓你的血白流,你的屈辱白受!我衛家世代為將,斷然不會出一個孬種!”
“說的好!”衛毅這才緩聲說道。“我衛家沒有一個孬種!我衛家人的血是要灑在疆場上的。我衛家的命也是為了大梁才可以拋的!你們是哪裡來的魑魅魍魎,妄圖以這種卑劣的手段來牽制我衛家之人。你可知道衛蘭衣今日真的死在你們的手上,他日我要用你們每一寸皮肉去祭奠她的亡魂,我會放幹你們最後一滴血,刮下你們最後一點點肉,讓你們也飽嘗一下什麼是骨肉分離之痛!”
衛蘭衣幾乎要昏厥過去。
她已經看出來那黑衣白馬的少年是她的長姐衛箬衣。
她心底恨的要死,都這種時候,她被當成人質,被喊著要殺要剮還要被羞辱,可是她卻站在對面大義凜然的說著風涼話。
若是兩個人互相調換一下,她也能如此的從容淡定?也能說出這種不知所謂的屁話?什麼為了大梁而死,為了家國君王而死!她壓根就不想死!
她還那麼年輕,她生的那麼漂亮,大把年華等著她,大把的榮華富貴在身後招手。
她不能就這麼死了!
衛蘭衣若不是口不能言,現在已經破口大罵了。
所以她只有拼命的掙紮著,來顯示她信得憤慨驚恐還有不安。
兩邊弓箭對峙,衛箬衣寒聲說道,“識相點便放了她們!”
“你們還是怕了對不對?”那黑衣人聽衛箬衣這麼說,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裝腔作勢誰不會?”
“我只是在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拯救你們自己的機會!”衛箬衣目光堅定,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概。
她的氣勢逼人,倒是讓對面的黑衣人有了幾分恐懼之心。
對面那一排錦衣衛外加這個漂亮的黑衣少年,似乎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衛毅此刻也拉開了弓箭,朗聲說道,“蘭衣,你是我衛家的女兒,你放心,我衛毅斷然不會讓你在陣前受辱!”旁人的弓是對著黑衣人的,而他的弓箭卻是對準了自己女兒的心口。
衛箬衣的眉頭幾不可見的微微動了一下。她幾乎很難想象現在衛毅的心情是如何的。她也不敢去想。
舉弓箭對著自己的親生女兒是需要多大的勇氣?並非是父親貪生怕死,而是父親他不能死!他一死,陛下與藩王之間的短暫的平衡便會被打破。藩王勢力會馬上蓋過皇權。衛毅身死事小,而大梁的未來很可能會陷落入無止盡的內戰之中。
到時候生靈塗炭,遍地哀鴻,就不是今天死這幾個人能抵消的掉的。
就在劍拔弩張,蓄勢待發的時候,有一名太監騎馬急奔而來,“聖旨到!”他一路騎馬狂奔,一路高聲呼喊。
所到之處,皆有人閃開一條通給供他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