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瞥見那邊的火塘裡面篝火已經快熄滅了,於是想要下地去再添一些柴火進去,下了雨之後的山中更是輕寒,他怕衛箬衣就這麼睡著,要著涼了。
就在他小心翼翼的想要繞過衛箬衣的時候,猛然瞥見了她的臉。
心驟然一緊,蕭瑾一把將癱倒在石臺邊上的衛箬衣給拉入了自己的懷裡。
她的臉色一片煞白,完全沒了血色,而唇卻是不正常的高高腫起,唇色發黑……她怎麼會中毒?
她的渾身冰冷,就如自己剛才一樣……
蕭瑾瞬間就覺得自己快要沒了呼吸,他想都沒多想的摸了摸她的脈搏,還好,還在跳動著,雖然微弱了一點,人還活著。蕭瑾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快速的檢查了一下衛箬衣,她身上並任何受傷的痕跡,這就奇怪了……蕭瑾心底更是發慌,他原本懷疑她是中了和自己一樣的毒,但是現在看來她並無外傷,沒有被暗器傷到,他又檢查了一下她的手指,手指完好,並不是因為替自己取暗器的時候受傷所致。
蕭瑾低頭四下看了看,待看到地上已經幹涸了的黑褐色的血跡的時候,他猛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傻丫頭!居然是用嘴幫他將毒給吸出來的!
所以她的唇才會高高的腫起,唇色發黑。
心底頓時掀起了一陣狂潮,揪心,害怕,還有點淡淡的羞澀,蕭瑾愣了片刻趕緊去找解毒丸,手碰到瓷瓶子這才想起衛箬衣已經將瓶子裡面的解毒丸都給了他。
是了,他吃了所有的解毒丸,此刻他身上餘毒已經清了,說明他現在的血液裡面應該有點解毒的成分還殘存著,他渾身現在暖洋洋的便是最好的證明。蕭瑾抓起了衛箬衣丟在一邊的匕首,匕首已經處理幹淨了,他在自己的手上隔開了一個口子,隨後將自己的血湊到了衛箬衣的唇邊。
衛箬衣壓根就沒了意識,蕭瑾的血流到她的唇邊就順著唇縫流在了她的臉頰上。
這樣不行!
蕭瑾也不及多想,自己狠狠的吸了自己一口血,隨後對著衛箬衣已經黑腫了的唇壓了下去。舌尖敲開了她的唇縫,他將自己的血渡入了她的口中。她的唇冰冷的可怕,讓蕭瑾瞬間有一種焦灼的感覺。
他都不敢想如果這個姑娘再也醒不過來,他該怎麼辦……
他渡了好幾口血過去,只恨不得將自己全身的血都換到她的身上去,傷口血止,吸不出來,他就再割開一個,直到自己有點頭暈眼花,他才罷休。
等將血渡過去之後,他默默的將自己的真氣輸入衛箬衣的體內,溫暖的真氣如同暖流一樣從他的掌心注入,漸漸的溫暖了她冰冷的血脈,察覺到她體內已經沉寂如同冰川一樣的血緩緩的流動起來,蕭瑾懸著的心終於稍稍的有點放了下來。
幾乎將自己體內過半的真氣渡過去,感覺到她的四肢和丹田溫暖了起來,蕭瑾這才撤了自己的手。
他怕她覺得冷,因為他中毒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身上的血都好像結了冰一樣冷,所以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解開了她的衣帶,小心翼翼的褪去了她的外衣,將僅僅穿著中衣的她再度納入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去熨帖著她依然冰冷的身體。他將昏迷不醒的衛箬衣緊緊的抱在懷裡,疲憊不堪的與她一起躺在了石頭床上,拉起了她的披風蓋住了自己和衛箬衣,這才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的臉已經一片冰冷潮濕,蕭瑾有點怔忪,不知道何時,他竟是淚水抑制不住的悄然流下。自打成年便很少哭的蕭瑾今日終於再度嘗到了自己淚水的滋味。
他本就受傷失血,又渡了好多給衛箬衣,還損失了自己一半的真氣,已經是疲憊至極了,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敢休息,他緊張的看著被他緊緊攬在懷裡的姑娘,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她便會化成一股青煙從自己的懷抱之中溜走。
眼看著她唇上的腫漸漸的消除,黑色慢慢的褪去,再也支援不住的蕭瑾終於昏睡了過去。
衛箬衣做了一個綿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