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箬衣……
她又怎麼招惹這位大爺了?
看樣子似乎他又在生氣?
算了算了,他現在是病人,她大人大量不和一個病人置氣。
但凡身體不好的人脾氣多半不會很好,更何況是蕭瑾這樣平日裡脾氣本來就叫人捉摸不定的。
她對他那麼好,蕭瑾怕自己會忍不住……
素來沒人對他有什麼特別好的耐心。
即便是跟在自己親生母妃的身邊,她也沒什麼照顧他的特別心思。她希望他生病,他病的越是厲害,她就越是有機會能見到父皇。
他的病便是她面聖的階梯和工具。
便是那個以仁德之名傳送天下的宸妃娘娘也是對他從不留情。便是他搬出去住到拱北王府之後,雖然大家都對他尊敬有加,但是沒人像衛箬衣這般盡心盡力的照顧他。
她們照顧他只是因為忌憚他的身份。
所以他恨自己那皇子的身份。
而這滿大梁最不將他皇子身份當回事的大概也就是衛箬衣這一個了。因為在父皇的面前,她比自己更受寵愛,也更受重視。平日裡嬌滴滴的一個大姑娘也為了照顧他生熬了一夜,說不感動是假的。
“好了,蕭大爺,我知道你身上難受,但是難受也要吃東西,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哈。來,我餵你多少吃點。”衛箬衣耐著性子說道。
蕭大爺?蕭瑾微微的側目,他與衛箬衣相處這幾天,知道衛箬衣若是肯叫他蕭大爺,便是有事求著他。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的轉過了頭來。
眼前是衛箬衣笑如彎月的眼眸,很美,很甜,不過依然掩飾不住她眼底的疲憊。
她見蕭瑾終於肯轉過來了,便如同獻寶一樣將那碗粥捧在了手心裡,“你放心,這粥我剛剛嘗過了,很好吃的。”她看了看門口,忽然湊近了蕭瑾,壓低了聲音說道,“漣月她不會做飯,這粥說是她熬的,其實是我熬的。她就負責拿個勺子在鍋裡攪和了兩下。我在他們家廚房裡尋到了一小塊鹹肉,還到屋子後面去拔了點新鮮的青菜,你別看這青菜是被雪給蓋的發蔫兒,但是絕對好吃。”
這鹹粥基本是衛箬衣動手熬的,誠如她所言,漣月是真的不怎麼會做飯,她早上起來盛情拳拳,衛箬衣不好意思駁她的面子,便說是給她打下手,其實誰是下人應該反過來說才是。
衛箬衣的手藝?
蕭瑾微微的撇了一下嘴,只怕比漣月的還不如吧……她還有臉說別人了,自己又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雖然是不屑一顧,但是蕭瑾還是心動了。
他在衛箬衣攙扶下稍稍的支起點身子,靠在了炕沿上。
蕭瑾夠頭朝碗裡看了看,那粥熬的還真是挺像回事的,鹹肉熬的粉嘟嘟的,若隱若現在白米之中,青菜葉子剁的很碎,就是熬的時間有點長了,已經被悶黃了,雖然顏色不好了,但是看得人還挺有食慾的。
衛箬衣用勺子舀了一點喂給蕭瑾,蕭瑾原本對她的手藝不報什麼希望,但是之吃了第一口就愣住了。
真的很好吃。
便是他燒的暈暈乎乎嘴裡沒什麼味道都覺得這粥鹹鮮美味。米粒已經煮溶了,看著還成型,但是到了嘴裡馬上化開,鹹肉本身的滋味鮮美已經全數都煮在粥裡,她還放了生薑去腥,菜葉也是入口既化。
“這是你做的?”蕭瑾十分懷疑的問道。
“是啊。好吃吧?”衛箬衣頓時笑的和一頭狐貍一樣,開玩笑,當了那麼多年單身狗,總是有點廚藝傍身的!她煮的泡麵更是好吃!
衛箬衣想到這裡就窘了一下,她這是吃了多少泡麵才練就那一身煮泡麵的本事。
果然單身汪的日子過得好悽慘。
蕭瑾不說話了。
的確好吃。
不知不覺他將衛箬衣裝來的那一大碗都吃了下去,好有點意猶未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