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的宮人見黑山沒有坐進馬車,出了宮門後便想駕馬離開,可沒逃出多久,黑山便攔住了去路。
“看在你們是聽命行事的份上,這次饒你們一命,”黑山陰沉著臉道,“滾下來!”
“不、不行啊,這輛馬車在宮門那已經記錄,若是不帶回去,定然會讓太後娘娘受人懷疑。”宮人驚慌道。
黑山厭棄的看他一眼:“麻煩,走。”
宮人不敢拒絕,立刻載著他往前走去,待到了熱鬧的集市,黑山直接買了輛馬車,將夏幼幼二人換了個地方,這才對宮人道:“滾回去,告訴太後娘娘,我等新皇登基的好訊息。”
“是。”宮人匆忙應下,趕著馬車便急急回去了。
黑山陰鬱的看了馬車消失的方向,駕著新買的馬車朝城外沖去。這一跑便是一整日,徐延和夏幼幼在顛簸的路程中醒來,看了彼此一眼後都有些無語。
“阿幼……”徐延還未出聲,胳膊就傳來一陣劇痛,他立刻抿上嘴,驚慌的看向夏幼幼。
“噓。”比他醒得早許多的夏幼幼朝他皺了皺眉,用眼神示意一下外面,用唇語對徐延道,“不管發生什麼,裝暈就是。”
徐延舔了舔幹得發裂的嘴唇,朝夏幼幼點了點頭。黑山彷彿對他完全不放在眼裡,他身上連根繩子都沒有。徐延忍著疼痛想要起來幫夏幼幼解開繩子,只可惜還沒動,馬車便停了下來,他只得立刻閉上眼睛。
黑山掀開車簾,夏幼幼睜著眼睛平靜的看著他,沒有一絲想要躲避的樣子:“黑山,你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不是你們,是你,”黑山駕了一日馬車,早就有些累了,拿出幹糧邊吃邊跟夏幼幼說話,“我這趟是專門送你去個地方,至於徐延,還要跟著我回都城。”
“……為何不先把徐延關個地方再送我,你就不怕他路上死過去?”夏幼幼頗為無語,同時一顆心也跟著提了上來,這人費這麼大心力要送自己去的地方,應該不是什麼好地兒。
他想幹什麼?夏幼幼不能深想,反正可以確定是比死更痛苦就是了。夏幼幼抿唇,目光落到自己的小腹上。
不管發生什麼,保護好孩子便是。
黑山冷淡的看她一眼:“託你的福,我發現還是信自己更可靠,這路程來回就是兩日,徐延跑了怎麼辦,與其讓他逃走,我寧願讓他死在路上。”
一直趴在地上裝死的徐延嘴角抽了抽,心想這是和他多大仇。夏幼幼注意到他臉動了,立刻開口和黑山搭話,將黑山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順便用腳尖踩了徐延的手指一下,警告他不要亂動。
徐延果然不敢動了,面容平靜的彷彿真的暈過去了一樣。
“你要送我去哪?”夏幼幼疑惑。
黑山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一個讓你開心的地方。”
“……我天生缺心眼,你這麼說不會讓我心裡更受折磨,還是盡早告知我吧,也好讓我真的痛苦些。”夏幼幼無奈道。
黑山冷哼一聲,重新朝馬揮舞鞭子,讓馬繼續往前走,他大聲道:“你不必著急,待會兒便能看到了!”
馬車中徐延憂心的睜開眼睛,夏幼幼聳聳肩,並未開口。
正如黑山所說,夏幼幼很快便知道他要帶她去的是什麼地方了。
當馬車在樹林前停下後,黑山掀開簾子,將夏幼幼推了下來,順便看了眼徐延,發現他還在暈後嗤笑一聲:“廢物!”
“這裡是什麼地方?”夏幼幼一下馬車便聞到一股清淡的香味,一顆心就漸漸沉了下來。
“你跟著甫至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難道會不知道這裡?”黑山嘲道。
夏幼幼當然知道,飲鴆林麼,像個天然的迷宮一般,只要進去就別想出來,裡面的植物和水都帶著毒,且還是毒劑不大的那種,當人在裡面迷路後,又渴又饑時只能選擇吃裡面的東西,可惜那些東西只會讓人更痛苦,求生慾望便會在痛苦中慢慢喪失,直到最後自盡。
正如飲鴆止渴一般。
“不知道?你進去試試便曉得了。”黑山笑道。
夏幼幼的臉沉了下來,冷然看向他道:“你就為了折磨我,特意浪費一日時間帶我來這裡?”這人果然是個變態,她只恨一開始有機會殺他時自己沒這麼幹。
“怎麼會浪費?”黑山笑了笑後臉猛地繃緊,眼底的恨意如膿血一般流了出來,“只要你比我更痛苦,又怎麼會浪費呢?”
“說得好聽,不過是既想親自殺了我,又怕留下把柄,若我在這林子裡死了,相信密語閣連我屍體都找不到吧?”夏幼幼不屑的將事實點出。
黑山不為所動:“是又如何?不是如何?死了之後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