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一時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他是誰?”
“程宴啊。”
“誰?”
“程宴啊, 你出去一趟耳朵出問題了?”
“……”程宴若有所思的看向馬上的男人, 不明白傅明禮為何要以他的名義娶對食,難道他夫人不知道?
傅明禮察覺到他的目光,直直的看了過來,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片刻, 程宴輕笑一聲,沉著臉將簾子拉上。
這邊夏幼幼舉手要抱舉了半天, 跑到他馬下了才發現他並未看自己, 多日的思念頓時化作不滿, 跳起來就要打傅明禮的膝蓋。
“喂, 你怎麼不看我!”她蹦跳著揮舞手臂。
傅明禮這才將目光轉向她,看著她還是如以前一樣對自己毫無芥蒂、單純熱切的看著自己, 彷彿此刻被他抓到逃跑的不是她一般。
夏幼幼感覺到他好像不太高興, 於是討好的笑笑。傅明禮的眼神暗了下來,只要一想到她忍著惡心出現在自己面前,只為了救馬車裡的那人,他的胸口就有翻江倒海的怒意。
“你做什麼去了?”他緩緩開口。
夏幼幼一驚,這才想起自己幹的好事, 忙解釋道:“我看今日天氣不錯, 帶咱的客人出去轉轉, 你看我們這不就回來了。”
說客人去見自己媳婦兒了恐怕他也不會信,還不如把理由都歸結到自己的貪玩上,反正尚言也不會對她做什麼。夏幼幼如是想。
傅明禮只覺得一切都荒唐的可笑, 說到底她才認識程宴多久,如今已經不惜替他擋罪了,難道作廢的一紙婚約有這麼大的效果?
“尚言?”
夏幼幼小心的看著他,傅明禮呼吸一頓,面色淡淡的朝她伸出手,她這才高興起來,忙將手遞了過去。
傅明禮握住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到自己懷裡,一手扶著她一手牽著韁繩往回走,走了兩步後對身後的手下道:“殺。”
夏幼幼心裡一驚,反應過來後便看到一群侍衛朝馬車沖去,要殺誰自然不言而喻。
她失聲道:“不行!”奶奶的周書郊還在裡面,萬一逼急了他還手了怎麼辦,自己豈不是跟著受連累?她可是剛洗脫嫌疑啊!
“為何不行?”傅明禮察覺到她想從馬上跳下去,立刻死死按住她的手。
夏幼幼急了,聽著身後侍衛已經跳到馬車上了,拼命的掙紮起來,焦躁的跟傅明禮商量:“尚言,嬌嬌還在裡面!對,你知道裡面那個人跟你一樣也姓程嗎,他是你程家人你不認識嗎?!尚言你快讓他們住手……”
“夫人!快些救嬌嬌!”周書郊一邊對刺進來的刀刃左躲右閃,一邊拉著程宴嗲兮兮的尖叫,在又一把尖刀刺進馬車後,他忍無可忍的將人用內力震了下去,順便扯著程宴的衣領抓到自己面前,小聲道,“勞駕公子幫個忙。”
程宴起初還驚慌一刻,隨後無語的看著眼前女子,在看到她淡定的把來偷襲的人隔著窗子踹了出去後,瞬間便平靜下來。
“幫什麼?”
“幫我將這些人打出去。”周書郊眨眨眼,掀起前面的車簾將二人包了起來,腳下一躍飛了出去,藉著車簾的偽裝將侍衛們連連擊退。
“……”雖然那塊布擋了許多光景,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動的手,所以這是什麼偶像劇劇情?
憋笑看了三秒鐘,車簾中的兩個人險險避過一把劍後,夏幼幼便笑不出來了,抿著嘴對傅明禮道:“尚言,你再不讓他們住手,我便再也不要理你了。”
“……你為了一個相識不到十日的人威脅我?”傅明禮淡淡問。
……啥?夏幼幼愣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他這是誤會了,忙道:“我沒有!我只是不想讓嬌嬌有事。”她緩了緩語氣,祈求道,“尚言,你快讓他們住手好不好?”
傅明禮深深的看她一眼,最終還是微微抬手,隨伺的人立刻大喊一聲:“都停手!”
侍衛們得了命令立刻停了下來,周書郊鬆了口氣,從車簾中掙脫出來,嚶嚶嬰的朝夏幼幼跑去:“夫人~”
夏幼幼嘴角抽了抽,假裝沒有看見這個裝嗶——的。不過好在這些人總算住手了,她從心裡鬆了口氣,軟軟的看著傅明禮道:“我今日不該帶客人出去的,不過你看我也把人給完好的帶回來了,你可不可以不生氣了?”
畢竟自己今日這事本就是擅自行動,既然被抓到了自然要躺平道歉。話說她以為尚言還得幾日才能回來,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傅明禮掃了她一眼,漠然的看向有些狼狽的程宴:“我倒不知道,程公子竟有此身手。”
周書郊的手指忙在看不見的角落勾了勾程宴的衣衫,程宴笑得如清風朗月:“不及傅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