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禮靜靜的看著她,看她一派天真的嫌棄他帶回來的鈴鐺,面上沒有一絲被發現的慌亂。他看了許久,終於將她抱進懷裡,輕輕地嘆了聲氣。若她真是那個刺客,還能像現在這樣懵懂好奇的看著自己,就實在太可怕了。
“對了,刺客抓到了嗎?”夏幼幼悶聲問。
傅明禮微微搖了搖頭,意識到自己懷裡的人看不到後應了一聲:“還沒抓到,不過快了。”
“是嗎?對了,那個刺客是做什麼的,偷東西了嗎?”
傅明禮頓了一下,扳著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刺客殺了朝廷命官,是殺人兇手。”
夏幼幼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驚呼一聲掩飾自己的慌亂:“竟然是個殺人犯,那你可要趕緊抓到她,免得她再禍害人。”
“我會的,不僅會抓到她,她的同夥、她幕後之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傅明禮垂眸道。
夏幼幼勉強笑笑,趕緊鑽進他的懷裡,不讓他去看自己的表情:“真是奇怪,她為什麼要買跟我一樣的紅繩啊,難道這條紅繩很討人喜歡?”
傅明禮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語氣溫和道:“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在撿到這東西之後,還以為那個刺客是你呢。”
夏幼幼臉色一變,默默深呼吸後抬起頭看他,笑眯眯道:“怎麼可能,我在房裡都睡一天了,哪有那個功夫跑去鎮國公府啊,再說了,我也得有那個本事殺人才行啊。”
“是啊,我的阿幼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會去殺人呢,”傅明禮表情溫柔,語氣卻有些森然,“幸好那刺客不是你,若真是你了,我怕我會忍不住……”
“忍不住做什麼?”夏幼幼心虛的看著他。
傅明禮垂眸,眼底幾點冷光:“忍不住專門為你建一間牢房,把你生生世世關在裡面,任何人都不準去看你,讓你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就當是她這些日子欺騙自己的懲罰,這樣一來,他便再不會患得患失,也可以放下所有防備。
分明是夏日的夜晚,分明是溫和的語氣,夏幼幼卻生生打了個寒顫,傅明禮摸摸她的腦袋:“嚇到了?”
“你都要把我關起來了,我能不被嚇到麼,”她抱怨道,“幸好我不是什麼刺客,不會被你給抓起來。”
傅明禮撫了撫她長發,靜了片刻後問道:“你今日為何一整日沒有出門,現在餓不餓?”
“因為我有點不舒服,所以不想吃飯,”夏幼幼抬頭朝他笑笑,略有些羞澀道,“而且我有個秘密,想第一時間告訴你。”
傅明禮挑眉:“哦?什麼秘密?”
夏幼幼舔了舔嘴唇,湊到他耳邊輕輕道:“尚言,我好像有孕了。”
“……”傅明禮怔了半天,接著無語的看向她,“你再說一遍?”
夏幼幼一看就知道他沒相信,不由得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自己連圓房都沒有,自然不可能懷孕,現在這麼說不過是想讓尚言轉移一下注意力,所以才特意說的扯淡話。
“我近日總是食慾不振,又常覺得困,跟我見過有孕的女子一模一樣,你說這不是懷孕了是什麼?”夏幼幼竭力瞪大眼睛,想裝出一副無邪的模樣。
好樣貌給了她加持,傅明禮果然暫時從鈴鐺的事情中出來了,只是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你現在不可能有孕,興許是身子出了問題才這樣的,待會兒讓大夫給你看看。”
“怎麼會,我覺得是有孕了,真的,”夏幼幼道,“我還怕出什麼問題,特意臥床了一天。”
傅明禮掐了一下她的臉,道:“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才沒出門的?”
“自然,”夏幼幼果斷道,說完又補充一句,“其實也是因為本來胃口就不好,我就犯懶不想吃了。”
所以根本就是天兒太熱沒有胃口吧,竟然想到有孕上去了。傅明禮失笑,捏了捏她的臉,隨後想到劉成昨夜與自己說的柳三一事,他臉上的笑意又淡了下來。她若真和人有過肌膚之親,又豈會這點常識都沒有。
一想到前些日子她在對待□□上的懵懂或許是裝的,傅明禮便覺得心口都是堵的,再加上莫名出現在鎮國公府的紅繩,讓他沒辦法不亂想。
“尚言?”此刻的夏幼幼正處在極度敏感的時候,一見他臉色有些變化,便忍不住叫他一聲。
傅明禮看向她的臉,沉默許久道:“走吧,先叫大夫過來給你把把脈,再去用些膳食。”他本想直接問她和柳三的事,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將柳三找到再說,反正這人現在也在都城,尋到他不難。
夏幼幼點了點頭,見他不再追問刺客與鈴鐺的事,便知道不管他是否還懷疑,這一關都暫時過了,等他徹底消了疑心,此事便被她混過去了。
大夫給夏幼幼把完脈,確定只是天熱引起的食慾不振和乏力,而不是什麼勞什子的有孕,夏幼幼表現的並不多失望,聽了大夫的話後便跟傅明禮一起用了膳,等用過晚膳,她想和傅明禮一起在外邊散散步,傅明禮沉默片刻要她先等著,自己把劉成叫了出去。
“督主,可是有事?”一直走到夏幼幼看不到的地方二人才停下,劉成立刻問道。
傅明禮垂眸:“你去城中找一個……的,問他近日都是有誰買了這個東西。”說著將斷掉的紅繩遞給劉成。
他當初看中這條紅繩,就是因為上面獨特的編法,而那個小販也說都城中僅他一家,查到誰買的就能知道今日行刺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