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算卦,關面相什麼事?夏幼幼懵逼的看著他,不過想到她才來寧朝生活十一年,此處的醫術又與她常見的中醫不同,說不定這人就能看得出來呢。
想到這裡,她的態度謙虛了些:“是我妄斷了,大夫,你看出他身子有何問題了麼?”一直以為他的不行是心理原因,看來她之前的判斷有誤了,不過幸好發現的還算早,一切都還不遲。
“他可是與你房事不順,甚至不肯與你有房事?”大夫問。
夏幼幼尷尬一笑,大夫花白的鬍子開始翹起來:“這就對了。”若不是這方面的問題,哪用得著她一個女子帶自家男人來看病。
“對什麼?”夏幼幼還是很懵。
大夫斜她一眼:“找我就對了,我專治此病。”說完便將紙筆準備好,在上面行雲流水般寫了一通,一副藥方便寫好了,待幹了之後他就交給了夏幼幼。
夏幼幼見他下筆就非同一般,熟悉的樣子像將藥方背過千萬遍一樣,忍不住立刻開始誇贊:“大夫果然好醫術,連藥方都比旁人開的快。”
“這是自然,”一副藥方開過幾百遍,擱誰誰都熟,大夫認真的看著她,“藥方是要另算銀子的。”
夏幼幼大方的又從懷裡掏出一塊金錠,大夫的眼睛都直了:“把藥方給前面的夥計,他會幫你把藥抓好,這些藥對女子是小補對男人則是大補,若你夫君問及此藥,就說是給你補身子的便是,你平日給他喝時就直接熬好澆在飯菜上,不會被發現的。”
夏幼幼對他這種售後服務非常滿意,拿了藥方便向門外走去,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正看到大夫用袖子擦金錠的樣子,財迷程度比外面那隻狐貍精還誇張。
她壓下心中的古怪感:“可還需要給我夫君再把把脈?”到底只是看了一眼,雖然好像挺準的,但還是穩妥些好。
大夫一繃臉:“我行醫數十年,說了不用再看就是不用再看,你不信我?”來他這兒的男人就那一個毛病,好像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再看了。
夏幼幼見他一臉堅持,也就不再糾結,轉身走到門口時想了想,還是停了下來。她背對大夫揚了揚手中的藥方平靜道:“若是沒什麼用的話,你現在逃還來得及。”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大夫被突然威脅的半天反應不過來,見她走了後才不屑的嗤笑一聲,不覺得一個弱女子能將自己如何,拿著金錠美滋滋的出門去了。
傅明禮在外面等了許久都不見她出來,正要進去尋她時,她便從裡面出來了,手中還拿了一張藥方。
“這是什麼?”他皺眉問道。
夏幼幼訕笑一聲,心虛道:“沒什麼,大夫給我開了些補身子的藥,我去拿藥。”
“……你若想補身子,不如讓府裡的大夫給你開藥。”這種赤腳大夫的藥,別把人給吃出個好歹來。
“我覺得挺好的,你得相信大夫。”夏幼幼邊說邊將藥方遞給店裡小夥計,小夥計這下不迷迷糊糊了,飛快的上手將藥給抓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便將藥包遞到了夏幼幼手上。
“走吧。”夏幼幼抱著藥包道。
傅明禮見她似乎忘記要給自己請平安脈的事,當即放鬆下來,事實上他一點都不想那髒大夫碰他,不讓他跟那人接觸正和他意。
他將夏幼幼手中的藥接了過來,想著等回到府裡就給大夫看一眼,確定沒問題了再給她熬。
二人一起走到醫館外,夏幼幼正思忖著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傅明禮下藥時,劉成板著臉走了過來,在傅明禮耳邊說了幾句話後,傅明禮點了點頭,對夏幼幼道:“我還有事要做,先讓人送你回去可好?”
“嗯,你快去吧。”夏幼幼已經習慣了他隨時會忙的狀態,只是見他要走了還是忍不住問一句,“今晚回來吃飯麼?”
已經許多年沒有人在家中等自己回去吃飯了,饒是這些日子沒少被她詢問,傅明禮仍是擋不住心中那一抹悸動,他面色溫和道:“回的,你記得等我。”
“那是自然。”夏幼幼笑得燦爛,這樣一來今晚就可以給他用藥了。
傅明禮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覺得她這幅模樣十分乖巧,忍不住颳了刮她的鼻子,這才騎著馬離開。
他一走,周書郊便湊了過來,看著重新回到夏幼幼手中的藥包好奇:“為何突然去醫館,你病了還是你男人病了?”
“你才病了,詛咒誰呢?”夏幼幼斜他一眼。
周書郊嗤笑:“誰詛咒你了,不是你拿了一堆藥出來麼。”說完便手腳不規矩的想要奪過來看看。
夏幼幼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開,斜他一眼道:“這是大夫給我抓的補身體的藥,越喝面板越白越好看,你確定要看嗎?”
周書郊立刻收了手,嫌棄道:“算了吧,我已經很好看了。”像他這種天生麗質的人,不需要這些亂七八糟的藥養著。
夏幼幼失笑,抱著藥上馬車了。
高大的朱牆將皇宮圈禁成單獨的一方天地,宮裡宮外被完全分割成兩個世界,宮中的一草一木都被這裡肅穆的氣氛所浸染。
禦書房中,徐舟徐延正靜靜的候著,他們身後站了一位身穿鎧甲的男人,正是餛飩攤上鬧得雞飛狗跳的那人。
三人候了許久,門外終於傳來皇帝隱隱的咳嗽聲,三人俱是打起精神,更加恭順的站在那裡。
“皇上駕到——”
三人行禮,身著圓領窄袖長衫的傅明禮將已然年邁的皇帝扶到座上,皇帝雙眼渾濁,木然的看了眼下方的人後,啞聲道:“起來吧。”
徐舟帶頭起身,看了眼皇帝的面色後欣慰道:“幾日不見父皇,父皇看上去好多了,真是值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