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閆想著,開始心煩意亂,下意識地摸向軍褲的口袋中,裡面有一包煙,還有一個打火機。
皇甫閆對自己一向都很苛刻,無論面對多大的困境,他都不允許自己求助任何的外力來緩解痛苦,所以這一包揣在口袋裡許久了,卻一直沒抽幾根。
但是此刻,心中的煩悶快要壓過理智了,所以他掏出了那包煙,毫不猶豫地點上了。
走廊沒有開燈,天際剛剛泛白,走廊卻依舊被黑暗掩埋著。
香煙的那一點在這黎明前的黑暗中猶如地獄之火一般,明豔而噬心。
皇甫閆修長的手指夾著煙,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外面城市逐漸亮起的點點星光,伸手,將手中的煙摁滅,然後再度拿過手機,依舊撥通了皇甫軒的電話。
等待接通的聲音一聲一聲地響著,猶如沉悶的錘子,一下一下砸在皇甫閆的心口上。
就在皇甫閆以為這一次,皇甫軒還是等到電話自動結束通話的時候,電話卻接通了。
“喂。”
是皇甫軒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些沙啞,氣息沉穩,不見波瀾。
“是我,皇甫閆。”
兄弟之間的談話,尤其是他們之間,言語總是顯得那麼蒼白。
“我知道。”
皇甫軒的聲音傳來,情緒依舊沒有太大的波動。
“你自己申請參加的?”
沒有多餘的廢話,皇甫閆直接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這樣的任務,如果不是他自己申請,是不可能要特意派他去的。
“他們需要特戰營的人配合。”
皇甫軒知道皇甫閆在問什麼,所以也簡單地答道。
“皇甫軒,這樣的行事作風太不像你了,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皇甫閆聽著皇甫軒那明顯敷衍的回答,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道。
需要特戰營的配合,特戰營上上下下的這麼多士兵,就一定非要他這個剛剛歸隊的營長去嗎?這樣的理由根本就站不穩腳。
“不要多想,只是一次任務而已,”皇甫軒依舊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親自去是想順便打探一下閻長擴的訊息,所以,不要多想。”
皇甫軒很淡然地說著,情緒沒有太大的起伏。
“什麼時候出發?”
皇甫閆問道。
“今天。”
握著手機的手,再度攥緊了幾分。
他明明知道以皇甫軒的身手經驗,以皇甫軒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有事的,也絕對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生命的人,可是他就是沒來由地很不安。
那種血脈相連,來自靈魂深處的不安。
“怎麼了?”
屋子的門被開啟,納蘭凝換了一身睡衣,看向皇甫閆問道。
電話那頭,皇甫軒聽到納蘭凝的聲音,心口一緊,隨即又輕笑了一下,攥著的拳下一秒就松開了。
“皇甫閆,你比我運氣好,好好對她,如果你欺負她,我們兄弟都沒的做。”
皇甫軒知道自己說這樣的話其實沒什麼立場,但是他活的坦蕩,他喜歡納蘭凝,他不需要隱瞞什麼,喜歡就是喜歡,但是絕對不會存什麼多餘的心思。
“要跟她說什麼嗎?”
皇甫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納蘭凝,問的卻是皇甫軒。
“不用了,她已經不記得那些過往了,”皇甫軒嘆了口氣,接著道,“那樣也好,有些事情忘了才能更好地活在當下。”
“皇甫軒?”納蘭凝已經猜到了,看著皇甫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