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大亮,睜開雙眼,我親了親還像無尾熊一樣,用纖柔四肢牢牢糾纏著,把我的身體當床的倚在懷裡迷糊夢囈著的小莎拉,悄悄起了床,準備好一切之後便往阿卡拉的帳篷走去。
太陽還未出來,天空有點朦朧,從草原深處拂來的稍微有點溼冷的風,帶來了那裡獨有的如甘草味般的新鮮空氣,深呼吸一口,五臟六腑都像得到了洗禮,產生一種吸下這一口氣能多活三五年的感覺。
雖然話是誇張了一點,不過這或許就是暗黑人在文明如此低落的條件下,自然狀態下死亡的平均壽命都能達到百歲以上的秘訣吧,這裡的環境太優越了。
當然,享受這個美麗世界的不單單是人類、精靈、龍族、獸人、矮人等智慧生物,還有其他各種魔獸野獸,因此它們也變得越發強大,甚至產生一些世界之力級別的,經常襲擊城市村落,可謂是有得必有失。
然後,來勢兇猛的地獄一族出現了。
這就是超簡潔版的暗黑大陸構架詮釋了。
已經有不少營地人起了床,開始了一天的忙活,街道上隨處可見在晨幕下三三兩兩的朦朧人影揹著鋤頭和鐮刀,或是牽著趕著牲畜,用一種難得的悠閒節奏在大街上行走,關係好的會打一聲招呼。
雖然平淡,卻讓人享受到了撲面而來的純真樸素之美,讓人不由的想保護這股感覺,這種寧靜。
靠近營地北區,可以隱隱聽到那邊的訓練營傳來的學員們的吆喝聲。偶爾看到幾個勤快的新人冒險者已經起床,往北區另外一邊的訓練場和擂臺走去,開始磨練隊伍。
對於新人冒險者來說,歷練還是個新鮮事兒。雖然充滿了殺戮和危險,但他們還年輕,很快就會被爆出來的一件白板布甲,又或是幾枚金幣,一瓶藥水。一條腰帶所鼓舞,那種對裝備共有的渴望,激勵著他們前進,要是爆出件藍色裝備,那可不得了,今天一天不歷練了,紮營慶祝吧。
我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剛剛來到暗黑的時候,也曾為第一枚錢幣,第一瓶藥水。一件白板裝備,第一件藍色裝備,還有幹掉畢須博須之後的第一件金色裝備,又或是第一次學習技能,召喚出猛毒花藤,升到12級學習二階技能,等等這些,都為之興奮激動過,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妙,能夠像升級之光一樣。讓人頓忘疲憊,身上充滿了幹勁,腦海裡充斥著自己的人品開始爆發了,下一批怪物肯定會爆出【xx裝備】的妄想。
每個人。哪怕是再倒黴的人,都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與眾不同的,堅信著自己總會有人品的時候,所以賭博這種玩意才會盛行,當然。某隻偽娘或許已經有了頓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被關在精靈族的大牢裡面呢?
咳咳,跑題了,總之,這是新人獨有的朝氣和幹勁,當然,也不是說我們這些老冒險者就沒有了,我們也會為一件好裝備而高興,為打敗一次強敵而歡呼。
只是在逐漸深刻的意識到了戰鬥的殘酷性,和這個世界的殘酷性,每向前踏出一步,對整個暗黑大陸的大觀念,便會了解的更多,心中自然就多了一種無法用語言訴說的沉重和壓抑。
說起來,我也不過歷練了九年不到而已,年齡三十多出頭,放在暗黑世界裡頭,只相當於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對於那些壽命更長的冒險者來說,更像是乳臭未乾。
以我這年齡和歷練時間,普通來說,哪怕放在號稱新人培訓基地的第一世界,最快算來也不過是庫拉斯特級的冒險者,或許已經沒有多少人一口一句菜鳥新人叫你,但要是自稱是老鳥的話,肯定是會被別人嘲笑的。
內心這股滄桑感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我禁不住淚流滿面起來——青春的日子一去不復回呀。
路上行人,見一斗篷男走著走著,前幾刻還東張西望,精神滿滿,但是突然就傷心起來,不由像是怕傳染到什麼似的驚恐拉開距離,口裡嘀咕著諸如【多年輕的小夥子呀】、【是呀,年紀輕輕腦子就……】的話。
你才壞掉,你全家都壞掉算了,冒險者那顆如同折翼天使一樣的憂鬱內心,你們懂麼?!!
我化悲哀為憤怒,瞪了他們幾眼,把他們都瞪跑了才算了事。
看到阿卡拉的小帳篷後,我反倒猶豫起來了。
要問的事情太多了,這次第二世界之旅,發生的事情不多,但是樣樣都讓我震精。
“吳,你來了麼,快進來坐坐。”
阿卡拉似乎起的比我還要早一些,在小帳篷附近的空草地上活動著身骨,遠遠的就發現了我。
這還真的是盲人麼?就算是正常人,一般也無法做到吧。
對於阿卡拉表現出來的靈異能力,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只希望以後萊娜能像個正常一點的女孩子、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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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並沒有進帳篷入座,反正就阿卡拉那小黑店裡的佈局,我閉著眼睛都能指出她的收錢箱放在哪裡……咳咳咳,別用看小偷的目光看著我,這是誤會,我只是打個比方罷了,就阿卡拉的小黑店,拋去成本,一天能賺幾百金幣就差不多了,湊在一起還不夠買塊碎裂寶石呢。
乘著早晨空氣新鮮,我在阿卡拉的盛情邀請下,踏在翠鬱的小石路上散步,邊走邊聊起來。
“想問的有很多,都不知道該怎麼問才好了,唉,算了,還是先問問最近營地有沒有出什麼問題吧?大家都還好吧?”
我撓了撓頭髮,來時路上想好的,有著男人氣概的沉穩穩重睿智的發言。此刻似乎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自己終究不是卡洛斯那樣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