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寇秋隨口問。
哪知這一看,狼崽子渾身的毛都炸了,尾巴一下子僵直地豎了起來,蓬鬆的活像是個雞毛撣子。他兩只毛耳朵也高高豎著,聲音驟然提高,“哥哥怎麼會有殷寒的名片?”
“意外碰到他了,”寇秋說,並沒將這件事當回事,正在將衣服一件件放回衣櫥中,“怎麼了?”
狼崽子不說話,盯著紙片的目光像是要把紙片燒出兩個洞。
在寇秋進衣帽間後,他忽然磨了磨尖銳的獠牙,仍舊死死地盯著這張紙。突然之間,他把上頭的“殷寒”兩字撕掉了,放在嘴裡撕咬成了再看不清的碎片,這才重新張開嘴,吐進了垃圾桶裡。
“他又回來了。”
季哥哥說:“有人替他在海外處理了身份,我沒有查到訊息。”
狼崽子依然蹲在地上,目光幽幽。他忽然掀了掀嘴唇,牙齒閃著雪亮的寒光,異常的刺眼,“ 這事我管不了,可他當時那樣欺負哥哥,總不能就這麼放過。”
季哥哥說:“嗯。”
他們的思想共通,根本不需要過多言語,便都已經明白了雙方所想。狼崽子磨著牙,正想把剩下的名片也撕碎了,卻聽季哥哥忽然頂替了他,道:“等會兒。”
季白拿起已然破損的名片,目光沉沉,落在了“遠洋集團”四個字上,定定地看了許久。
半晌後,他才拿起了手機。
“喂?方經理嗎?是我......”
他黝黑的眼眸裡被吊燈倒映出了深淺不一的色澤,慢慢道:“有件事,想要告訴您一聲。”
......
雖然只分隔了一天,可這一夜,寇秋還是被男人以“小別勝新婚”為藉口好好地澆灌了一回,澆灌的他那棵小樹直接經歷了四回開花結果的過程,到了最後,再多的陽光雨露也沒法讓樹苗直起腰了。
可即使這樣,寇老幹部還是堅持要上班。
季哥哥想替他請假:“安安乖,你現在走路不舒服。”
然而寇老幹部義正言辭:“為人民服務的偉大工作,不能中斷一天!”
季白:“......”
成吧。
他尊重社會主義接班人偉大的責任意識。
他還是送寇秋去上班了,只是板凳上墊了兩個又厚又軟的墊子多少緩解了點不適應,對外只說是腰扭了。既然不能出外勤,寇秋便在辦公室裡整理資料,一幹又是一天,讓隊長禁不住也連誇了他好幾次。
“杭安和雖然受了傷,可是為人民服務的心卻一點也沒減,值得我們全體同志學習!”
寇老幹部說:“應該的,應該的。”
他還把自己珍藏許久的雷鋒名言拿出來與大家分享,“一滴水只有放進大海裡才永遠不會幹涸,一個人只有當他把自己和集體事業融合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最有力量。我願做一顆永不生鏽的螺絲釘。”
眾人:“......”
每天與這位同事一起共事,都覺得自己的思想有了新的升華是怎麼回事?
隊長也很感慨,“小杭啊,你很適合去思想教育部。”
幫著鞏固我們同志的思想成果,激勵他們向正確的道路靠攏。
或者當政治老師,引導祖國下一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隊長對杭安和的印象一直很好。杭安和的家境不錯,這在隊裡是人盡皆知的事,可哪怕是開著跑車被司機保鏢送來上班的,杭安和也沒表現出半點富家子的高高在上。相反,他為人謙遜,見著大多數平級的都會恭恭敬敬喊一聲老師或前輩。
工作也認真,從沒惹出過亂七八糟的新聞。偶爾上上大眾媒體,輿論基本都是朝兩個方面發展。一是這個偶爾拍到的小城管怎麼這麼帥,好看的讓人腿軟;二是這個小城管對小商販是真好啊,努力幫助他們解決實際困難,是個好苗子。
天天看人誇,隊長多少也對他有幾分偏愛。
可這一回,他卻意外接到了上級的訊息。
“確定嗎?”驟然聽到這說法,隊長也有些不敢置信,“要換崗?”
那邊又說了什麼,隊長的眼神也暗了暗,立刻將寇秋叫來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