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知曉,那人對自己是有多麼的縱容。
他——
他是多麼的愛自己啊。
他從不會鬧脾氣,不會無理取鬧,更不會因著別人和自己的一點接觸便疑神疑鬼。他脾氣好,性格好,出身也好,除了離開杭家這一點讓殷寒覺得心中有些不舒服外,杭安和可以說是個完美的交往物件。
只可惜,交往終究只是交往,不是婚姻。
他還是需要一個正常的妻子,能代替他出面、可以被帶出家門的妻子。他還會有一個孩子,說不定是虎頭虎腦的,笑起來的時候很像他。
想想孩子,殷寒重又閉了閉眼。
......忍一忍吧。
就當是為了孩子。
孟老大和季白的見面很順利。兩人很快就西區的開發問題達成了共識,所取得的利益也被合理分配,孟老大從會議室站起身時,說了好幾遍,希望和季白季總喝幾杯。
季白卻笑著拒絕了,“家中還有人,不好喝酒,要早點回去。”
孟老大大笑,“怎麼,季總這樣的人物,居然還怕老婆?”
季白毫不猶豫,“嗯。”
他答應的這般幹脆,倒讓孟老大一愣。
一般來說,極少有男人願意承認自己怕老婆,處處受著老婆的管轄。彷彿這句話一吐出來,自己身為大男人的尊嚴也折損了,是件丟人的事。
況且,他還從未聽說過季白有愛人。
可再看季白的語言神情,倒像是真有那麼一個人。孟老大想了想,倒笑起來,“季總豪爽。”
卻也沒有再請季白此時與他一同出去。
走時,孟老大還很有些遺憾,“等下次如果有時間,一定要和季老闆坐在一起好好喝一杯。”
季白淡淡一笑,並沒有接這話。
他回到家時,寇秋房中的燈還未熄滅,仍舊在熬著夜刷題。季白悄無聲息走進去,打發他早早去睡,“不要這麼累,對身體不好。”
寇秋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便抬起頭來,沖他笑了笑,依言乖乖地將燈關了。
“那哥哥,晚安?”
季哥哥聲音放得低了些,如同在夜間淙淙流動的溪水。他湊得近了些,輕聲說:“晚安。”
溫暖的呼吸交融。
他親了親弟弟柔軟的頭毛,能嗅到洗發水與沐浴露的香氣,淡淡的,像是霧氣似的縈繞在鼻端,呼吸時都帶著這樣柔和的芬芳。
這氣息就像是隻手,一下子順著他的腳腕慢慢向上爬,不知道爬到了什麼地方,讓季白的身子都猛地顫抖了下。
他忙重新站直了身,道:“休息吧,安安。”
可心中卻徹底泛起了不可自制的漣漪。
這一天的冷水澡,季白在浴室裡洗了許久,但小家夥仍舊挺立著,高高地豎著,精神昂揚。他用手拂開濕漉漉的發絲,猶豫了下,彷彿是在做什麼精神上的鬥爭。
最終,季白還是圍著浴巾,緩步走了出去。
他從抽屜裡抽出了薄薄的一條布料,正是狼崽子半夜裡拖來的那條,聞起來還有寇秋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這布料的主人就在隔壁。
季白把布料覆到正燃著火的地方,幾乎是立刻,便察覺到了體內重新湧動的電流與洪泉。觸覺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停歇的噴泉忽然間開始重新運轉,只是想著這東西曾經包裹過什麼,噴泉便已經有了驟然噴發的趨勢,在通了電後,不過幾下,水珠便瞬間灑落了他一身。
如同一下子踏入了天堂。
男人望著手上的泉水,站在花灑下,神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