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碼破譯者的額頭上全是密密的汗。
他焦急地查詢著已經排列出來的數字序列,吃力地對應著。
“......新......”
“n是聞。”
“z是聯。”
“是——”
他猛地手一鬆,不可思議地瞪著這份文件,半晌後,他試圖將這一句話複制,好找尋更加確切的結果。但在複制完後,他便成功登上了另一個介面。
中央電視臺的官方網站。晚七點,黃金檔。
同夥:“......”
這是什麼?
鐘良正從手裡頭掏出手槍,對準門孔時,卻驟然聽見身後的同伴發出了一聲驚訝的低呼,緊接著,竟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他的聲音猛地變得悲慘起來,嚷嚷:“資料呢,資料呢?”
“什麼,不是資料?”
鐘良的心頭猛地一涼,只覺得眼前一片黑。他堵著門,承受著外頭越來越大力的撞擊,厲聲道:“那是什麼!”
“新聞聯播,”同夥絕望地拉高了聲音,“怎麼辦,鐘哥,無論怎麼看,這都只是一段新聞聯播!”
“怎麼可能!”
鐘良不願相信,他粗暴地扯來了張椅子堵著門,便立即邁步去了同伴身旁。在低下頭時,那上頭明晃晃的字型和圖片也完全映入了他的眼簾——根本沒有什麼新的製毒技術,上頭只有一個他昔日看過許多遍的主持人站得筆挺,滔滔不絕地談論當今社會的藝人吸毒現象可能造成的不好影響。
連開頭都是聽慣了無數遍的,雄渾而大氣,邦邦邦邦邦邦!
鐘良將同伴手裡的滑鼠奪了過來,再三地在電腦上確認。可無論他怎麼看,那整整幾百k的文稿用密碼破譯過來,也不過只是短短一行網頁連結,再加上新聞聯播四個大字。
看了無數次,也沒辦法看出另外的東西。
鐘良的手驀地一鬆。與此同時,外頭的人已經撬開了門,用上了力氣,闖了進來。為首的人穿著低調,眼睛裡頭卻帶著點抹不去的狠意,撲上來便卸掉了他手裡的槍,鐘良也算是身手不錯,可竟然處於下風。男人將槍奪了過去,在指尖上把玩著,張嘴便問,“鐘警官,東西呢?”
鐘良:“......”
我說是這段新聞聯播,你們信嗎?
男人顯然不信,嗤笑了聲,眉頭一點點挑高了。這一層此刻寂靜無聲,樓中的居民都藉著修理電路之名被請了出去,男人慢慢抬起了槍口,一下子將鐘良的同夥放在桌上的手打了個對穿,鮮血淋漓。
鐘良的呼吸急促了。
“鐘警官當我是傻子麼,”男人不緊不慢眯起了眼,“我再問一遍,東西呢?”
鐘良:“......”
他望著已經瞄準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頭一回體會到這種逼得他幾乎發狂的憋屈感。
就是這個,真的是這個,只有這個啊啊啊啊啊!
我t破譯出來就是新聞聯播啊,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雙方在狹窄的居室內打了一架,你來我往,鐘良基本上完全處於弱勢。他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已經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可就在這時,另外的勢力的人也找上了門來,將他逃跑的後路也完全堵死了。
窗外傳來了另幾道聲音。
“不許動!”
“警察!”
鐘良聽出來了,這是特處部的人。他們居然已經找上了門來,就堵在門外。
怎麼辦?
怎麼辦??!
他將手中的u盤猛地向上一扔,在轉移開那些人的注意力的這一瞬,轉眼化為了大黑狗,從視窗一躍而下。三樓的高度並不能算特別矮,他猛地趔趄了下,鑽心的疼痛泛上來,像是前腿折斷了。
可即使這樣,也得走!
他踉踉蹌蹌拖著斷了一條的腿向外跑,警官將樓前封了起來,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條狼狽的黑狗。鐘良一路逆著人流小跑到了街道盡頭,正埋著頭試圖找個安家的地方,卻猛地撞上了一雙腿。
腿的主人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長著一張他看過的臉。清清冷冷,眸色如墨,看上去不太像個血裡廝殺過的公職人員,倒像是從神壇上走下來的尊白玉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