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知道男人發病時有多痛苦。這藥劑把他體內的人性和溫存都抽走,在那一刻,他只純粹是頭嗜血的野獸,拼命撕咬著困住自己的牢籠。雖然如今已經有了自己,可在最開始發病時,他還是要經受一段痛苦的折磨,往往要把嘴唇手心都弄破。
寇秋不想見他這個樣子。
他就該是原野裡自由的鷹,隨心所欲地展開翅膀,任意去他想要去的任何地方;他不該被條隨時可能會發作的鎖鏈困著,分明是英雄,卻要過著隨時可能變成怪物的生活。
系統也說:【就是呀,就是呀,都有解藥了,為什麼不喝?】
“沒有那樣簡單,”顧沉淡淡道,“我還不能解除藥性。”
他忽然站起身,把寇秋抱到窗邊,指給他看。
“你看到了什麼?”
眼前是寧靜而壯美的皇城,鮮紅的落日欲墜不墜,行人往來如流。
“皇城。”寇秋答。
“再向那邊看,”顧沉道,“是邊境。”
兩國爭端頻起,說不好什麼時候便會再燃烽煙——而整個聯邦之中,如今只有顧沉這樣一位能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將軍。他的戰無不勝是神話,他揚起旌旗,整支軍隊便所向披靡。
可這一切,多少都有關於顧沉超出常人的力量。
在徹底安定之前,顧沉就是顧將軍。
而顧將軍,不能放棄這份對血的渴望。
【可是......】系統囁嚅著說,【可是,這些百姓當時都背棄他了啊......】
明明便是他們同意將顧沉的家人丟擲城門!
寇秋沒有問,顧沉卻已從他的眼睛裡讀懂了他的意思。他的手摩挲了下帽子上的軍徽,一字一頓道:“我是軍人。”
——哪怕被拋棄了,他仍舊是鐵骨錚錚的軍人。
寇秋恍然想起,哪怕是在七區,顧沉也從未丟棄過象徵著帝國軍人身份的徽章。他的信念是燃起的火光,從來沒從他的眼睛裡頭熄滅過。
寇秋沒有再勸。
【就這樣了?】系統難以置信,【就為了那些已經扔下過他一次的人,之後繼續拼死拼活地賣命?】
寇老幹部略帶驕傲地說:【這才是我的寶寶,你覺悟低,不懂。】
系統:【......】
行行行,他不懂。
【但有一件事我很懂,】它幽幽道,【能請你家寶寶多做點符合他這個稱呼的事麼?不要每晚都逼著我進入學習時間好麼?】
寇秋聞言很是不平。
【哪有每晚?】
【對,】系統說,【明明還有三不五時的白天!】
寇老幹部一時竟無言以對。
系統以一種看破了一切的語氣冷哼。
【要我說,】它說,【你家寶寶就應該像所有的寶寶一樣,每晚乖乖給我睡覺,啥也別幹——偶爾喝個奶,起來上個廁所什麼的,那都正常,但是每天都給我打馬賽克這個,真的不是寶寶應該做的事!】
誰知它這話一說完,寇老幹部竟然詭異地有點臉紅了。
【喝奶?】他喃喃道,隨即以一種嫌惡的語氣說,【阿崽,你思想真齷齪。】
系統:【......喵喵喵?】
ex?誰齷齪?
寇秋:【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瞭解一下。】
系統:【(╯‵□′)╯︵┻━┻我看你才需要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