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先與人動武,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能力極限,便帶了暗傷。卻又強迫自己使出超越能力範疇的功法,自是傷上加傷。如果單單是這樣,也最多隻是掉一些境界,在經過長時間的恢復,反而能讓修為更進一步……只可惜她腹部這處的傷勢……太重!”
大夫一語中的,不差分毫,如若知根知底怕是還以為他是親眼所見吶。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人之小腹,又稱丹田。如若把身體比作這大千世界,那小腹所在便是一塊需要悉心耕耘的農田,耕種的種子是內息,結出來的果實便是真元,到了先天之境,更能孕育出‘人丹’,再經修為煉化為‘地丹’‘天丹’,最終天地人三元合一終成金丹……傳說中還有大境界者可破丹而成‘丹界’,但那只是傳說了。丹田之稱實至名歸,在修煉之中自是千般重要萬般緊要,可這一刀……卻破了整個丹田之氣,毀了她所有修煉之路。若僅僅是這樣,那也不過就是修為盡失罷了,卻不影響生機。但……這三種解難卻在一天發生,甚至……是同時發生!便讓她的內息不存、生機不再。說句實話,她如今能夠不死,便已經是有大機緣相隨,小公子……應需知足。渾渾噩噩一世百年,不若精彩絕倫的一天……”
“安慰的話……就不用說了,我明白後果,只是我不認罷了。”
陸羽在大夫面前不再裝作白痴笨蛋樣,他直起腰桿,走到小阮身邊,緩緩貼著她的身子坐下,用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你看,她還是溫熱的,面板依然是這樣溫暖柔軟,她還是我的小阮,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有些人不求一生一世,但求一朝一夕,我卻不能,我覺得一生一世都太短。也許有來世,興許有再次輪迴,我定然要與天鬥與地鬥,便是與這天地萬物為敵,也要在億萬人群中再次找到她,躺在她的懷裡,傾聽她的心跳聲。但我又不喜歡來世,來世太過縹緲。既然活在當下,自然還要爭一爭,即便天地不仁,即便萬物無情,即便人間萬難……我終覺還會有一線生機,即便沒有,我也要撕裂敢於阻擋我的一切,馬踏山河,踩出一條光明大道來!”
他轉過頭,靜靜的看著大夫,輕聲問道:“您說我會成功嗎?”
大夫沒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出房門。又轉頭看了陸羽一眼,搖頭嘆息,臨到出門之前才留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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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老夫所能,必將盡力。”
老御醫一生經歷無數,在皇室中摸爬滾打的他,依然能全身而退。他見過的太多,明白的太多,這造就了他的眼光,還有決斷。
……
信德王和素袍老者還有廉臏大將軍在外面站的有些無聊,三人已經熟識,自然聊起了天。
“陸小友當真是重情重義的好孩子,不過相對於此,本王倒是更關心那個爐子。”
信德王滿臉自豪。
廉臏點頭道:“這爐子我前幾日見過一次,當真是神奇無比。火在屋中燒,卻沒有絲毫煙霧,熱氣卻不流失。那一條長長的鐵筒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當真是奇思妙想,呵呵,有趣有趣,不過為何從未有人想過這種方法?呵呵,最近幾日我總覺得,在這陸霓裳的面前,彷彿天下人都變成白痴一樣,很多被她輕易做到的事情,卻是我們花費了千萬年的時間都無法做成的……那個……師兄啊,最近幾日城中百姓張口閉口都稱陸霓裳是天上下凡拯救世人的仙子,你最懂這些玄門道道,是不是真的有個天界?”
他這樣問,就等同於開始相信陸茜的‘仙子身份’了。
素袍老者被自己的師弟給逗笑了,哈哈一笑道:“其他的事老夫不敢說,但唯獨這屋內火爐之事,卻並非旁人所想。此等事物,必然是那陸家小公子所為,不作二人想。”
廉臏眉頭一皺,問道:“師兄這是沒來由的在說什麼吶?”
“沒來由?”素袍老者笑了聲,卻突然伸手在廉臏的腦袋上敲了一記,說道:“這麼多年宦海沉浮怎麼也沒讓你的記性變好一些,你莫非忘了你我二人留在這臨江城的緣由了?”
廉臏一愣,隨後大驚!
是啊,最開始二人決定留在這裡不就是因為在漢江之上看到陸羽弄的那個奇怪的支架,輕易就將赤水鱗給釣上來的嗎?為了得到那個支架的製作方法還有所涉及到的原理,這才輾轉跑到陸家去借住了好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