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在外面候著,現在要讓他進來嗎?”
“傳!”蕭瑀夜的目光定格在書案上的那隻小狗身上,此刻,它同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瞅著他,還伸出受傷的前爪撓著他的手背。
他輕輕解開那染著血跡的白帛,卻發現它的爪子確實受了傷,只是那傷,時日已久,早已結疤,根本不需要包的如此厚實,心中疑竇頓生,拿起那面白帛,可上面除了乾涸的血跡外,什麼都沒有。
冷月也是疑惑的看著他,直到一人推門而入時,他二人才回過神來。
進來的人低眉順眼的跪在案前的地面上,惶恐道:“王爺恕罪,草民只是受人之託,送這東西過來,若是有冒犯王爺之處,還請王爺……”
“囑託你的人叫什麼名字?”蕭瑀夜沉眉看著他,冷冷的問道。
“她是青城最熱鬧的攬月樓裡的頭牌姑娘,叫……月晴闕……”那人顫顫巍巍的答道,生怕這尊貴的王爺主子一個不高興要了他的腦袋。
月晴闕?蕭瑀夜霍然起身,繞到他面前,一把將他揪了起來,“說!本王要知道有關她的所有事情!”他可以確定那個人就是暖暖,‘月’是她向他求助的訊號,‘晴’是她自己的名字,而‘闕’,臻國沒有幾個人敢用皇帝的名諱命名的。
被他這麼一吼,那商人登時嚇得腿都軟了,趕忙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他不過就是一個來往於各城之間做香料生意的小商人,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那天生意出奇的好,就想著去攬月樓裡聽聽大家爭相誇讚的美妙琴音。
而那日,一向冷漠如冰的晴闕姑娘竟反常的要招待一位可以猜得出大堂之內所薰香片的客人,這對於他這個在香料堆裡摸爬滾打十多年的人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之後他便在眾人嫉妒的目光下美滋滋的進了月晴闕的清音閣。
那女子果真如外人所說的那樣清冷嫻靜,居室裡不見絲毫風塵之氣,若不是確定他是在攬月樓裡,他還真以為自己是進了哪個大家閨秀的閨閣之中。
並未有太多的言語,月晴闕只是親自煮茶給他喝,然喝過之後,他才知道,自己一早就被那個薄紗遮面的素衣女子給算計了,那入口清甜的奇異花茶,竟是致命的毒藥,要他不得不聽從她的吩咐,千里迢迢的來京城送這個小畜生給映月山莊的莊主,還說,只要送到,那莊主自是會給他解藥,現在看來,那女人所說的解藥恐怕是一道催命符吧!
聽他說完,蕭瑀夜沉思許久,握緊了手中的白帛,衝那人開口道:“本王會命人將東西轉交給映月山莊莊主,在這期間,就先委屈你在王府裡待一段時日。”
“可是王爺,草民的解藥……”
“月姑娘給你喝的不過是活血清火的花草茶罷了,你的那些不適反應,完全是心理作祟,自己嚇自己罷了!”
他太瞭解暖暖了,那個丫頭與她的孃親一樣,是個善良純粹的醫者,平生最大的願望便是懸壺濟世,行醫救人,她怎麼可能去下毒害一個無辜的人……
宣室殿裡,蕭昶闕緊緊握著那面褶鄒的白帛,語音微顫道:“朕要親自去找她,朝堂上的事,還望皇叔多多費心。”
“皇上何時變得如此任性了,身為一國之君,怎可擅自離京?她之所以只傳了訊息給我,就是怕皇上會衝動行事,如今的情形,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她,難道皇上不知道嗎?還是說,皇上真的想要她成為眾人口中媚顏惑主的妖后!”蕭瑀夜忍不住抬高了嗓音,或許他根本不應該告訴蕭昶闕,暖暖的下落,但有些事,又必須要他二人聯手才行。
被他這麼一吼,蕭昶闕有片刻的愣怔,人言可畏,他怎麼可以忘記這一點。
這七個多月裡,儘管他極力壓著莞莞失蹤的訊息,可皇宮之中,又豈有不透風的牆,那些心機深沉的女人個個都想抓莞莞的把柄,欲除之而後快。
他也知道,只要他雨露均霑,便可消除她們心頭的妒恨,不再刻意為難莞莞,可自從明瞭了自己的心意後,他便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遊刃於後宮花叢之間了。
閉上眼,那張如玉的素顏再次出現在腦海中,青城,攬月樓,該死的藍慕楓居然將那麼純潔無瑕的她送進了青樓,他定要將那個男人碎屍萬段,方消他心頭之恨。
再次看了眼手中的白帛,他一字一頓道:“朕可以不去,但皇叔切記,一定要將那裡的痕跡抹得乾乾淨淨,朕的妻子一直都在水雲庵靜養,從未去過其他地方!”
蕭瑀夜微微頷首,沉聲道:“至於對付藍慕楓的事情,就交給影閣吧,畢竟五毒門是江湖中的組織,朝廷不可過多介入。”妻子,她終究成為了別人的妻子。
“這件事皇叔不必費心,你只要將她平安的帶回來就好,朕這次定要將五毒門一網打盡!”膽敢擄走他最心愛的女人,那他便要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蕭瑀夜審視著他嗜血的眸子,心裡微嘆了口氣,先前因他弄丟了暖暖而產生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至少這個男人心裡是有暖暖的,這樣,也不枉暖暖對他痴心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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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他唇角不禁又彎出了一抹澀然的苦笑,那個小丫頭早已深烙進了他的骨髓裡,只要她開心,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即使她愛的不是他,他都無所謂了。
可有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責怪她,為什麼她總是處處為別人著想,從來都不知道好好的保護自己,就這一次,她冒了那麼大的險,送來的竟是五毒門總部的地形圖,對自己的處境,卻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