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可是用了什麼特別的香料?”他出聲讚道,唇角卻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皇上謬讚了,奴婢用的只是尋常的香粉,並無特別之處。”紅萼面帶羞澀,聲若蚊蚋。
蕭昶闕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徐徐吹開杯中的水汽,只見明亮的杏黃色茶湯中根根銀針直立向上,幾番飛舞之後,團聚一起立於杯底,色澤鮮亮,香氣高爽,果然不負‘瓊漿玉液’的盛名!
見榻上之人只是盯著手中的茶盞若有所思,紅萼心裡微微有些緊張,“是不是奴婢沏的茶不合皇上心意,那奴婢去給您換一盞可好?”
蕭昶闕依舊不語,放下茶盞,擺手招她近前,輕挑起她的下頜,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沉聲問道:“皇后待你可好?”
“無所謂好與不好,娘娘生性冷淡,待宮裡的奴才們都是淡淡的,不與親熱,也不予苛責。”紅萼如實答道。
“那朕若是跟皇后要了你,她會捨得割愛嗎?”面前這個女人倒是有一張極為耐看的臉,初看時並不覺得出眾,仔細瞧的話,便會發現,她的五官很是精緻小巧,眉宇間還有著一股傲意,想她定是不甘只做個默默無聞的宮人!
紅萼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垂下眼眸,小聲道:“奴婢雖是娘娘的陪嫁丫頭,但也只是在娘娘入宮前才被夫人遣到娘娘身邊的,相比之下,娘娘更器重碧瑤一些,現在娘娘身邊還有幽竹和菱悅郡主,想是用到奴婢的地方也不多,奴婢……”說到這裡,她的聲音愈發清淺,但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是個男人都會明白!
蕭昶闕唇畔的冷笑愈發明顯,只是這個垂眸斂神的女子卻並未瞧見,她面上早已紅若煙霞,心裡更是緊張不已。
男人有力的臂膀微彎,便將滿臉嬌羞的女子勾入懷裡,那股奇異的幽香愈發濃烈,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上她瀲灩的紅唇。
只是,好戲尚未開始,便被推門進來的一宮之主好巧不巧的打斷了。
慕容晴莞愣怔的看著那對相擁的男女,男人眼帶迷離,女子嬌若羞花,真真是一幅纏綿旖旎的畫面。
她心頭掠過一股澀意,那個男人早上還跟她山盟海誓,轉眼便與別的女人耳鬢廝磨,他究竟當她是什麼,玩弄她的感情,就讓他這般樂此不疲嗎?
曾經被他羞辱的畫面又一遍遍的閃現在眼前,被那般殘忍的對待,她怎麼還鬼迷心竅的以為他真的改變了,真的愛上了她呢!
多麼可笑,自始至終她都只是被他嘲弄的物件,他做那麼多,不過就是想要品嚐那種征服的快感,對男人來說,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嘗過鮮之後,便可以棄之如敝履,可她還沒有將身子給他,便已經過了新鮮的勁頭了嗎?
當看清來人後,紅萼面上頓囧,趕忙退出男人的懷抱,微福了一禮,便靜立一旁不出聲,心裡卻在怨惱這該死的女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破壞了她的好事!
慕容晴莞看了眼依舊坐立不動的男人,強壓下心頭的苦澀,漠然轉身,父親終是換了棋子,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是紅萼!
那父親還留著她的命作甚,就只是為了給紅萼做踏板嗎?
多麼諷刺,在她剛要敞開心扉的時候,這個男人卻再次傷了她……
“莞莞……”
她的腳還未邁出門檻,手臂便被人捉住,身形微頓,她靜等著他的下文。
“朕看上了你這個婢女,可否將她送予朕,回頭朕再給你挑個好的過來。”
慕容晴莞憤恨的甩開他的手,怒道:“休想,臣妾絕不會讓這種吃裡扒外的下作東西得逞!”
這一刻,她真的要瘋掉了,什麼端莊淑雅,含蓄內斂,她統統都不要了,憤怒與屈辱佔據了她整個心房,為什麼她要那般容忍別人的肆意欺凌,她也是個女人,也會嫉妒,也會怨恨,也會為愛變得不可理喻,她多麼希望他可以跟她解釋,哪怕是個漏洞百出的謊言也好,可他出口的話竟是這般傷人!
看著她氣得通紅的小臉,蕭昶闕寬厚的掌心撫上她顫動的肩膀,手臂稍稍用力,便將她整個人團入懷裡,下頜枕上了她的肩窩,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莞莞這是在吃醋嗎?”原來,他的小妻子不僅會咬人,還會罵人,發起脾氣,也是相當的厲害。
聽到他酣暢的笑聲,慕容晴莞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分明就是在捉弄她,心裡又羞又惱,小手緊握成拳,毫不客氣的錘在了猶自笑得開懷的男人肚子上。
蕭昶闕悶哼一聲,小腹微痛,竟是硬生生受了她這一拳。
這倒更惹急了怒意未歇的小女人,“幹嘛不躲?!”她只是出於本能的揮拳,沒想要真的打他,憑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躲開的,可他就是故意要她心疼,這個男人真是非一般的壞!
“朕要是躲了,誰給你出氣,這一肚子火氣憋著,你又該不理朕了,不如讓你打幾下解解恨的好。”蕭昶闕順勢包裹住她冰涼的小拳頭,拉於嘴邊給她呵氣取暖,“出去了也不知道抱個手爐嗎?總是把自己弄得可憐兮兮的,要朕心疼!”他溫聲責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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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很溫暖,慕容晴莞只覺連心也跟著暖和起來了,剛剛的不快頓時消逝的無影無蹤。
見她只是呆呆的望著自己,倒是輪到蕭昶闕緊張了,“怎麼了?”該不是剛剛的玩笑開大了,這丫頭真當他是那種貪戀美色的浪蕩昏君了吧!
“沒事!”慕容晴莞搖了搖頭,她只是覺得這一刻很幸福,仿若是在夢裡一樣。
蕭昶闕將她重新擁入懷裡,眼角的餘光掠過她身後的女人,恰巧捕捉到那抹來不及掩去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