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揉揉眼睛,是看錯了麼?
還是說這洞穴之中確實有已經完全化形的九階大妖?
想到此處,盡管陶紫還躲在空間裡,心跳仍不由加速!這回,她是真的捅了兔子窩了。
那是一個看上去行將就木的老嫗,穿著一件髒汙到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衣裳,腰間卻纏了一條鮮紅的腰帶,她走的蹣跚,卻始終沒有摔倒。
漸漸的,她走過陶紫空間珠子的正中間,陶紫清晰的看到,她的臉上是溝壑縱橫的皺紋,又幹又癟,如同樹皮;可一片花白的頭發上還插著一朵,同腰帶一般鮮紅的花朵。
若當真是九階大妖,如何也不能將自己弄成這般模樣吧?
那老嫗步履蹣跚,沿途竟遇到了巡邏的兔妖隊伍。
隊伍中領頭的兔妖,掃了她一眼,複又轉過頭去,像是沒看到一般,繼續巡邏去了。
這種態度,陶紫有些拿不準了。
第二日,那老嫗竟然又來了,仍然在這條不算寬敞的甬道裡徘徊。
第三日,依舊如此。
這回,換了一個巡邏的兔妖隊長,他呲呲道:“紅婆,這裡你少來。否則將你按照人修論處!”
紅婆!兔母的那個奴僕?
陶紫沒想到,那兔母口中的紅婆,竟然是個幾無行動能力的老人。這老人能為那兔母做些什麼?
那老嫗原本渾濁的眼珠,動了動,口中喃喃道:“人修,人修,在哪裡……”
那巡邏隊長見她這副痴傻模樣,有些不屑的嗤笑一聲,才帶著隊伍離去。
那老嫗卻始終在這條甬道徘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來回幾次經過陶紫的空間珠子前,最後竟一屁股坐到那珠子旁。
一直在觀察著動靜的陶紫,險些以為被發現了。
半晌,卻聽到那老嫗粗重艱難的呼吸聲傳來,她許是走的累了,只是想找個地方靠一靠。
陶紫早已不再將她看做是化形的九階妖獸,可她這般也不像個凡人。
“人修啊,皓月啊,你在哪裡?”
陶紫悚然一驚,剛按下的心緒,再起駭浪。
皓月,這老嫗口中的皓月,莫非,是樓皓月,樓前輩?
“皓月,為什麼,你還不回來……我的心都熬幹了……”老嫗淩亂的喃喃自語,似是歇過來了,她有些艱難的站了起來,回到了那個已經廢棄的靈液池旁。
陶紫心中卻依然波濤洶湧。
樓前輩的手劄中,曾經記錄過,他這一生,曾愧對過辜負過一個人,怕是九死亦不能償。並交待,若是得到他傳承的人,將來遇到此人,一定要盡力幫他去彌補。
原本陶紫以為,這個人是冷繁星,但現在來看,卻不盡然。
那紅婆與樓前輩之間,怕是還有許多過往。
可樓前輩除了魂魄,其軀體可都作古萬年了,這紅婆,若是真的和樓前輩有什麼瓜葛,那豈不是也有一萬多歲了?
這怎麼可能?便是化神修為,也活不過萬載。
還有這兔子窩,又是大王又是兔母,還有王陵,這一套可不像妖修所為,反倒是隻有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千頭萬緒,糾結在陶紫腦中,如一團亂麻,陶紫一時間難以排遣,可自己終究不能只躲在空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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