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雪白,黑髮迎風而舞,在這一片曠野之中,英臺抬眼看了看頭頂的太陽,露出了奪目的微笑後,就義無反顧的揭開了車簾,抬腳就上到了車裡。
“山伯,我來了,山伯我來了。”
車廂裡山伯早就是因為劇烈的咳嗽蜷縮成了一團,恍惚中聽到了英臺的呼喚,還感受到了英臺熟悉的味道,就強行睜開了有些模糊的眼睛,果然是看到了和往日裡一樣的一襲白衣的英臺。
他最愛就是在窗臺之下,散開了頭髮,然後就會對在一旁撫琴的山伯說道:“這個時候聽你撫琴是最快樂的時候。”
“英臺,可是我今日沒有帶琴來給你彈一曲。”
山伯終於是看到了英臺,喜極而泣的說道。只是嘴角血絲讓這場重逢有了不詳的感覺。
”為什麼山伯你沒有走,你不是走了嗎?你是在這裡等我對不對,你看我來了,山伯,你看我來了,山伯。“
英臺輕輕地將虛榮的山伯攬入了懷中。
然而山伯因為劇烈的咳嗽,胸前的白衣已然都是紅色的血痕。
就如同在那雪白的雪地上開著朵朵紅梅,觸目驚心。
英臺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不過才短短的數日的光景,往日英俊帥氣的山伯如今已然是形容枯槁。
整個人都如同沒有了精氣神,卻是隻是有了一副軀殼一般,如今山伯看到了英臺,彷彿才往他枯槁的身體注入了一絲絲的生氣了一般,他那蒼白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點點活泛的紅色。
”山伯,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你走的時候不都還是好好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成為這個樣子?”英臺摟住了山伯,不斷地問道。
山伯卻是兀自的笑了笑。躺在了英臺的的懷中,覺得無比的安穩。
山伯抖索著拉住了英臺的手很是輕柔的說道:”英臺,英臺,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你去了什麼地方呀?你知道嗎?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你穿了紅色的衣服,說你不是男子,你是一個女孩兒。”
“是不是很好笑呀,英臺,你怎麼會是一個女孩兒呀,你看,如今你不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在我的夢裡,你就是一身紅色的衣服,雖然是向著我走來,但是卻說你不認識我。”
“你說你是女兒身,你怎麼能是女兒身呢,我們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我只是認定了你一個人而已。可是在夢裡,你不在了。你成了一個女孩子。既然你都已經不在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你看,老天爺聽見了我的呼喚。他把你送回來了。你還是往日的模樣,英臺。”
說著,山伯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彷彿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般。
努力將咳嗽停止之後,山伯對深情款款的對著英臺說道:“可好英臺你回來了。我卻會不在了。但是答應我英臺,好好的活著,替我們兩個人好好的活著。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去看萬里江山,我們還要一起泛舟南下,去任何一個你想要去的地方。”
“你沒有去過我的家鄉。好多好多地方我們都沒有去過……”
山伯的話語越來越急促,咳嗽卻是越來越急。
只是山伯拼命都想要將他的話說給英臺聽。
字字帶血的話語,讓他做的每一句話,彷彿都要把心掏出來了一半。
“我知道,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我都答應你我都答應你可好。好。好,那我們就約定好了,山伯,你看著我,我答應你好不好。”
英臺捧著山伯的臉,急切的呼喊著,不斷的給他承諾著。
“山伯,我答應了你,你也答應我好不好,你也好好的活著,我們都要一起好好的活著,好不好,山伯,山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