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量的能量在粗暴地撕碎相葉幸美內裡的同時又迅速地將其治癒,而那濃度極高的魔力結晶便透過這種極端疼痛的方式慢慢地融入了少女的體內。
世界在崩塌,六道骸的怒吼和巖窟王的呼喊都漸漸的變得悠遠,相葉幸美保持著先前蜷縮在角落的姿勢,閉上眼,緊緊地顰起了自己的眉頭。
一次次的損傷、一次次的治癒……這樣的過程彷彿迴圈往複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又好像只持續了一眨眼那麼短。當疼痛不再從身體內部傳來的時候,餘下的便只剩魔力遊走所帶起的溫暖的感覺。
充足的魔力在四肢百骸之間遊走的感覺讓少女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她放鬆了身體,微微睜開眼,目光茫然地落在前方的一個空無一物的虛點上。
在一片虛空中,沒有人能看到在少女重新睜開眼的時候,她那雙透亮雙眸中飛快滑過的一道璀璨金光。
“呼哈——”
相葉幸美長長地喟嘆了一聲,經過了方才那麼一輪似折磨似享受的體驗後,她終於從那足以震碎大腦的刺激感官中回過了神來。
“唔……愛德蒙?”
少女徹底放鬆了身體,抬起有些僵硬的脖子四處張望了一番。
“巖窟王?□□enger?”
相葉幸美嘗試著呼喚了幾聲漆黑的複仇者,但她的聲音卻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徹底被眼前的黑暗所吞沒。
沒有人對她做出回應。
少女又嘗試著朝著漆黑一片的周圍叫了幾聲,在確定那及時趕來救援自己的英靈真的已經消失了後,她才略有些為難地閉上了嘴,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她一點都不擔心巖窟王,那位英靈早已習慣在精神的夾縫中游走,只是曲曲一個精神世界的崩塌而已,這麼點小事完全不會對經驗豐富的對方造成損害。
相葉幸美只是有些迷茫於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裡,以及失去了巖窟王的指路,她到底應該怎麼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去。
她對著方向不明的黑暗沉默了一會,突然抬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在那裡,還存留著些許沒有被完全吸收的聖杯碎片正在散發著微弱但持續的熱度。
少女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父母最開始給自己科普“聖杯”時候的事情。
聖杯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巨型的魔力結晶,而人們向聖杯許願,從本質上就是用魔力來實現願望。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奇跡,一切都是魔力的作用。
相葉幸美摸了摸自己暖暖的肚子,沉吟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嘗試性地說了一句:“我想要回到我的身體裡去。”
少女在說完這句話後便閉上了嘴,聽著她小小的心願如同先前對於巖窟王的呼喊一般,悠悠遠遠地傳入眼前的黑暗之中。
一秒、兩秒、三秒。
什麼都沒發生。
“啊哈哈,果然是我想多了吧。”
相葉幸美尷尬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吃了聖杯碎片就變成聖杯,這種操作更本不存……”
話音未落,少女就感到自己手所按著的地方忽地一燙,一陣刺眼的光芒從她手下爆發而出,粗暴地將她眼前的一切盡數染成了一片曝光過度的純白。
“!”
相葉幸美下意識地閉上雙眼,一陣天旋地轉後,她只感到自己的身體猛地一沉,隨即,便有一股淡淡的燒焦物的氣味鑽入了她的鼻子。
少女心髒驟停了一秒,然後用一種更為劇烈的頻率跳動了起來。
她嘗試性地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的布料。
“!!”
是鶴丸國永!
她回來了!
相葉幸美大大地深呼吸了一口周圍泛著燒焦氣味的空氣,感覺自己都快要喜極而泣了。她抽了抽鼻子,抬手抹抹眼角的淚花,開始嘗試著支撐自己從地上站起來。
但還未等少女凝聚起足夠操縱自己僵硬雙腿的力量的時候,一道利落的抽刀聲便從她的頭頂傳來,下一秒,一陣銀光閃過,她的脖子旁便多了一把鋒銳的太刀。
相葉幸美渾身一僵,本能地就不敢在動彈了。
“鶴丸?你這是……”
她顫顫巍巍地僵著脖子昂起頭,略有些迷茫地看向不知何時轉過身、正拿著純白太刀對著自己的鶴丸國永。
刀劍付喪神依舊保持著佩戴兜帽的狀態,白色的布料著擋在他的頭上,在他的雙眼上投下一道神色的陰影。聽到相葉幸美開口,鶴丸國永眯了眯眼,沉聲開口道:“我勸你不要亂動,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