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不說話,有些事他看在眼裡,卻不能多嘴,所以他只是默默的將打碎的瓷器一一收拾。
顧灼華單手撐著頭在桌邊小憩,肩膀似乎變得沉重起來,她的眼眸微微睜開一條縫,就看到了已經換了一身裝束的榮欽為她的身上披了一件狐裘。
心裡不是不動容,只是不能抵消他可惡的手段。
顧灼華蹭地站起身,將狐裘扔在了地上,俯視著輪椅上的男人,語氣平靜的像一灘死水,“讓我走。”
榮欽面無表情,俯身將狐裘撿起來,輕輕搭在自己的腿上,“臨王府你不該去。”
顧灼華沉默,她覺得和榮欽說話是多此一舉,浪費口舌,所以她恢復一貫的樣子,慵懶的看了男人一眼,“我困了,睡哪裡?”
榮欽下意識鬆了一口氣,指了指大殿裡面他的床榻,顧灼華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險些驚掉了下巴……
不過她還是特別嫌棄的表達道:“我回相府吧,我認床。”
於是榮欽便清楚了顧灼華的意圖,他冷漠的背過身子,不再堅持自己的堅持,視線遠遠地看向了大殿的外面,甚至不看顧灼華一眼,冷漠地開口:“你走吧!”
女子心裡“咯噔”一聲,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向外面移動,到了榮欽的身側,她儘量表現的雲淡風輕,一張臉上面盡是官家小姐的倨傲和清高,“我的丫鬟呢?”
榮欽意味深長的回答,“你是說喜兒還是水清淺?”
顧灼華身子一顫,原來他都知道……
她威脅榮欽,“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榮欽饒有興致地對上顧灼華的臉,聽得她接著道:“如果天子和榮臨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我就可以把全部責任推到你身上,我孑然一身。”
她心裡七上八下,既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又能比誰好到哪裡去呢。
“我可以答應你這件事,但我有條件。”
顧灼華翻了個白眼,心裡腹誹,果然是精明的人,不肯吃一丁點兒虧。
她假裝淡定,“什麼條件?”
“別去臨王府。”
女子打了一個響指,臉上映出明晃晃的笑容,“我答應你。”
榮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大男孩般的笑意,就連側臉都是溫柔的,目光繾綣的不像話。
她就真的好像忘記了自己要去臨王府的這件事,在榮欽王府吃喝玩樂,自在的像一隻小鳥。
雲離感覺到了主子不尋常的喜悅,所以他尋找了一個恰當的時機向榮欽說道:“主子,我是局外人,比你們都理智。”
他不希望榮欽這麼多年來的安穩因為顧灼華打破,卻也不希望他為了顧灼華而丟失了自己。
榮欽此時手裡正拿著那塊玉佩,眼裡看不到任何波瀾,書房裡就陷入了沉默。
雲離就站在榮欽的身後,聲音沉沉的,帶著幾分堅定,“主子,你動心了。”
“多嘴!”榮欽忽然轉頭瞥了雲離一眼,臉黑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你沒什麼事幹了嗎?”
雲離默默退出了書房。
………………
直到黃昏來臨的時候,天邊灑了一層金黃『色』,太陽的光芒逐漸掩藏在雲裡,喜兒才被雲離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