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但沒怪她逞兇傷人,反而先關心她是否受罰,這叫素來冷淡的姜晚棠心裡有了一絲暖意。
她搖搖頭,實話實說,“是想罰,重罰,可他們沒理由啊。他們的親閨女搶了我的男人,懷了孽種,所以,他們哪來的臉罰我呢?
我打了姜晚秋和姜奕河,姜大人和姜夫人想罰,也沒底氣不是?
畢竟,姜晚秋搶了我的男人,懷了他的孩子。姜奕河在外頭詆譭我的名聲,就是欺負自家姐妹,該打。
祖母,說來可笑呢,你都不知道啊,那安義伯夫人還要強佔我的鋪子不給呢.
結果,我亮出利爪,她也不得不捏著鼻子還給了我。所以啊,從今天開始,我才發現,這人哪,就不能慣著。
有些人天生的賤性子,你不打不罵,他覺得你好欺負,覺得這是對他的侮辱,而你對他動真格的了,他就老實了。
這叫什麼?這叫賤皮子欠收拾。就像姜老爺和姜夫人,你孝敬他們,尊重他們,他們恨不能蹬鼻子上臉,將你踩在腳底下。這回好了,都安靜了。”
姜老夫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並沒有打斷姜晚棠,更沒指責她做得對與不對。
姜晚棠也不需要姜老夫人做出什麼過多的反應,反正,她遲早是要離開這裡的,有什麼話,說了也就說了。
笑著繼續道,“祖母,說實話,我這次回來,主要是來看您的。
其次,是來找姜大人和姜夫人麻煩的,順帶著將這些年的仇怨,給報了。
呵呵……您可別說我不記得姜家的養恩。狠毒而又廉價的養恩不如沒有,我現在不稀罕了。”
姜晚棠說的很直白。
姜老夫人依舊是沒有什麼別的反應,只戳了戳姜晚棠的額頭,寵溺道,“你呀,說你像你小姑母,可真沒委屈你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姜老夫人這幾句話,充分說明,她對當年姜老頭子的做法,不是不在意,不是不記恨。
所以,現在,有人在替她報仇,找繼子們的麻煩,她豈能阻攔呢?
當然,她也不是隻利用姜晚棠衝鋒陷陣,幫她掃清兒子們回京的障礙,而是心疼她,還是有幾分的。
“你爹孃和你大哥那三個人的性子,你清楚,”她道,“還是小心些吧。祖母我現在……沒能力護著你周全,你自己要當心。
只一味兒地橫衝直撞,也不是生存之道。為了幾個賤人,將自己搭進去不划算。祖母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能用腦子去生活。”
姜晚棠聞言,臉上的笑容,終於也有了幾分真誠和感激,道,“祖母說得對,我都記著了。
只是,我心裡憋這口窩囊氣,不發洩出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畢竟,我的親生爹孃,將他們的閨女,給養得白白淨淨,水靈靈,沒受一點委屈,可我在他們手底下過得是什麼樣的呢?
當初這若不是您從祖籍回來照顧了我,給了我一口飽飯吃,一件暖衣穿,我可能活不活的成,還是另說呢。
祖母,我這人呢,自小就是柔和的性子,吃了虧,捱了欺負,從來不記誰的仇。
可是,一旦讓我忍無可忍地記恨上了,那不好意思,不給我個公道,那肯定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