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是你小氣,連李子的核也不放過。
肖雪真嘲笑肖詠說:你看,該摳的時候你不摳,不該摳的時候你拼命摳,憋的難受吧。
我又說:那麼多的李子,有必要把核也吃下去嗎?
肖詠苦著臉說:我這個人有吃核的習慣。像楊梅,棗等我都會把核吞下去的。
肖雪真說:確實有一點囫圇吞棗的味道。
我說:昨天那麼難受,歸跟結底,還是我們昨天吃李子吃太多了。就昨天我帶回家的李子就有一百多個。昨天晚飯都沒吃,不是不想吃,是吃不下。
肖詠說:深有同感,確實是這樣。肖雪真下定決心說:這輩子我再也不會碰李子了。肖詠可不這麼認為,說:我是不行,能不碰才不碰。如果實在要碰的話,我還是會碰的。我聽不進他們的話,我已經沒有感覺了。
我對水果中的西瓜也很有情感。
初一的夏天,放假的那幾十天裡,我一直在瓜田裡守著瓜。我老爸在瓜田旁邊搭了一個十分簡陋的帳蓬。
這個帳蓬除了下雨不會漏水這外,什麼都漏。帳蓬裡還有一張鋼絲床。一蓬一床便是我在瓜田裡的歸宿了。
我常常在睡夢中就被我老媽叫醒,叫我去田裡看瓜。
我常對老媽說農村的人很善良,是不屑去做那種事的,可老媽說就是不行。而我一到田裡就又睡下去了,田裡有沒有人來偷瓜我還真的沒有去看。
差不多八點多的時候,我醒了,也就可以回家吃早飯了。吃完早飯我又得去田裡看瓜。
晚上吃完晚飯,我們一家人會拿著手電筒到田裡巡察。要走的時候,用手電筒往田裡照照就好了,裝裝樣子嘛。晚上有人來偷瓜,讓他偷好了,我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
我還到過我外婆家守瓜田,那應該是小學的時候了。
那時候很愛吃西瓜,家裡又沒種,所以一放假,我收拾好衣服行李就會去我外婆家住,更主要的是為了吃西瓜,不到快開學了絕不回家。
我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裡守瓜田挺孤獨也挺害怕的,但也有個好處,就是我想吃西瓜就自己摘一個,然後迅速毀屍滅跡,毀瓜滅藤,把罪證清洗幹淨,這樣就可以像以往沒發生什麼事一樣。
在外婆家住了那麼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剝蓮子。
因為外婆家的村裡的人基本上都會種蓮子,所以整個夏天他們可有的忙了。蓮子的價錢很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時候是整整十塊錢一斤,一斤幹的蓮子。
蓮子長的很奇怪,由菏葉變成菏花,菏花慢慢長大,變成菏蓮,菏蓮褪去花瓣,終於成蓮篷了。
蓮篷剝開以後就是一個一個蓮子了。蓮子去殼,再去皮,就成了幹淨的蓮子,像玉女的裸.體一樣,光滑雪白好摸極了。
把幹淨的蓮子去芯,拿到烘烤筐裡烘幹,才真真正正成了市面上可以買到的蓮子。
蓮子可以賣錢,蓮子芯也可以賣錢,蓮子殼可以曬幹當柴燒,蓮蓬,菏葉,菏杆也可以,蓮藕還可以吃,蓮子全身上下都是寶。
剝蓮子是很漫長的,沒有耐心的人一天剝不出幾斤,因為它太多了也太無聊了。
外公外婆因為年紀較高,沒有牙齒咬,剝不了幾個,所以會叫我們幾個外甥去幫忙。
當然,把我們叫去的藉口是來吃西瓜,隨便剝剝蓮子。
剝蓮子的那幾個人,除了我,還有阿全,阿忠,阿平,阿文,可謂是五大金剛。
我們都不起床,一個個想著讓其他人先起來,能賴幾分鐘就多賴幾分鐘。那時候別說幾分鐘了,幾秒鐘都很寶貴。
阿忠是那種很沒有主見的人,只要別人一說,他就跟著去做。
有一次他的朋友拿著衛生紙跟他說,要不要去辦事,阿忠還真跟他到廁所去了。
阿忠這時沒有說話,而且他也很少說話,自顧自的在那拼命剝蓮子。
阿全和阿忠完全是兩種人。
阿全這人很調皮,小時候五歲左右就把鄰居一個同樣大的孩子的鼻血給打出來了,還狡辯說看到是別人打的,說謊的樣子一點都不會讓人感覺到他是在說謊。
要不是那個出鼻血的孩子好了以後說是他幹的,他爸媽真的打死也不會相信一個五歲的孩子說謊說的這麼淋漓盡致,清新脫俗。
阿全說:反正總有一天我是會跑掉的,這日子太折磨人了。
我說: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膽子,不過,好歹等我們走後你在行動吧。
阿全剛想咬一個蓮子,不過這時停住了,問:為什麼。
我說:要是你現在就走了的話,那我們身上的擔子不是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