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東廠巷子。
岑恈連著幾天幾夜的快馬加鞭總算是到了京都。可還沒進東廠大門就先被宮裡的楊清風叫走了。他心中是一萬個不願意去,但楊清風專門派了平日裡在身邊服侍的小公公,似乎是有急事一定要他去。
岑恈沒法,只好跟著那小公公先進了內廷二十四衙門。
彎彎繞繞走過幾道宮牆,小路邊的花草越來越少,終於到了尚膳監管事的地方。
楊清風正教著新進宮的小太監如何將麵糰揉捏成宮裡小主子們喜歡吃的樣式,見岑恈終於風塵僕僕地趕來,連忙放下了手中已經捏成形的小兔子,拍了拍掌心的麵粉就朝著岑恈大步流星地走去。
“岑師叔!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岑恈本就心情不大好,見楊清風這幅“家庭主夫”的樣子更是眼睛鼻子都不怎麼高興。
“有什麼事這麼急?大白天的把我叫到二十四衙門裡頭,你是嫌我的命不夠長是吧?”
楊清風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了,連忙先用清水好好盥洗了自己的手,然後將每個指縫都擦洗地乾乾淨淨才與岑恈重新說道:“師叔一路辛苦。可有用膳?需要我來做什麼嗎?今日尚膳監進了幾簍子新鮮果子,都是從江南挑的時新的。面子裡子都討人喜歡的緊…”
岑恈皺著眉打斷了楊清風的囉嗦:“不用楊小侄操心,我不吃什麼果子。尚膳監的東西,內廷裡除了後宮的主子們誰還敢亂吃?”
楊清風這見岑恈雖說還是很不耐煩,但神情較之剛進來那會和緩了許多。這才說回正題:“岑師叔,今日如此冒犯實在抱歉。但我在宮中有一好友…近日突然就銷聲匿跡了,還想請您幫小侄查一下她的下落。”
“宮裡的朋友?”
岑恈有些奇怪,楊清風的眼裡心裡除了他那個小師妹陳文,還沒見過有什麼其他的朋友。不過岑恈也不關心,皺著眉略微思索了一會回答道:“宮裡的人失蹤一般就兩種情況。要麼是自己出逃了,但這樣做的機率小之又小,畢竟宮裡的規矩在那擺著,誰都不敢拿自己的項上人頭做擔保。”
“而這第二種情況嘛…楊小侄,要是你的這位朋友惹上了什麼貴人,被自殺,或者被投湖了,也不是不可能。再等個兩三月,屍體自然會浮上來的。”
“不過到時可能面目全非…”
楊清風打斷了岑恈的推斷:“夏女官不會惹到什麼貴人的。宮裡最大的貴人就是她服侍的主子,而且失蹤前那幾日她也沒有什麼異常情緒。就更不可能自己逃跑了。”
岑恈看著楊清風冷靜的樣子,看來這位朋友還是沒有他的小師妹重要啊…
不過…夏女官?岑恈心中咯噔一下。
“你說的夏女官,名字叫什麼?”
楊清風見岑恈似乎是真的要幫自己,連忙開口道:“叫夏至。夏天到來的夏至。”
岑恈忽然就愣住了:“所以你說的那位最大的貴人…是皇后娘娘?”
楊清風見岑恈似乎是知道什麼,也開口反問道:“岑師叔知道她?”
何止是知道…我前幾日才見過呢…
岑恈覺得有些好笑,這東廠的女探子怎麼又與西廠留存的唯一勢力扯上關係了?而且楊清風還這麼急衝衝的等自己一回來就拉過來問…似乎關係還不一般。
“我大概知道一些。這位女官應當是被派去外地辦事去了。我去雲南的時候…還見過她。”
“雲南?”楊清風突然激動起來:“那您見到師妹了嗎?她最近何如?”
岑恈瞥了瞥眼不想回答,可礙於楊清風此時急迫的神情都要立馬追去雲南看他小師妹了,岑恈還是開口說了一句。
“她一切都好,好到還能與東廠作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