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沈愫看著信最後的落款，一字一頓地開口道：“這封信，我要了。”
王止境上手就是要搶，奈何身後的威壓越來越重，他只做了一個起勢就再也不敢冒犯沈愫絲毫。
“你想借著這信往你們督主那裡討好處，對吧？”
王止境見沈愫如此厚顏無恥，竟一上來就搶了自己的功勞，忍著想殺人的情緒回道：“既然門主知曉這封密信的作用，又何必非要強人所難？”
沈愫挑了挑眉：“剛剛岑領班才走，你這封信黑字都已經用五倍子湯染出顯現了，說明到的時間不晚。”
“可你卻沒有把它交給岑領班帶回京師，而是準備後一步自己發給督主。王止境，就算我不搶，現在把這封信還你，這件事最後傳到了督主的耳朵裡，讓他知道你為了爭功而浪費東廠的馬匹糧草，你覺得最後你得到的究竟會是督主的獎勵還是懲治呢？”
王止境立馬閉了嘴，不再多言。這沈婆子平日裡就靠她一張利嘴和督主的後臺壓人，軟硬不吃鐵板一塊，王止境只能自認倒黴主動把信送了出去。
“在雲南的線人，住的哪家客棧？”
王止境思索了一會：“東街福寧客棧，住下已經有兩三天了。”
沈愫得到情報後轉頭就出了院子。
“王…王公公，這婦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王止境恨恨地看著沈愫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出了門口他身後的那股威壓才徹底消失。
一群東廠番子見沈愫出了門連忙紛紛上前詢問王止境這來頭不小的女子身份。
“哼，我呸！”王止境清了清舌腔裡的濃痰，隨後狠狠地地上一吐：“什麼身份？最下賤的身份！虧我還準備了那麼多新鮮玩意，現在看來都是餵狗了！不過是個妓院老鴇，跟我這耍什麼橫！”
一旁的人們還是滿頭問號，王止境卻不願再多說了，甚至不願再多待。這回沒討好上這個沈愫不說，還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一個女人指著鼻子罵，估計以後想回京師更是難上加難…
如此丟臉之事，他是一秒也不願再在此地待下去了。
“看什麼看！都讓開！”
王止境衝著圍攏在自己身邊的人群大吼了一聲，隨即便邁著急衝衝的步子出了院子。
“兇什麼兇…不過是個從京師貶下來的落水狗，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圍觀的東廠番子們見再無戲可看，紛紛收起來吃瓜的心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職位上開始做事。
“這陳文…哪來的膽子？敢這麼糊弄李廣？”
沈愫翻看著手上已然被拆開的信件，搖搖頭感嘆道：“這種模稜兩可的話，她也能說的出來。”
信中對於商續來雲南的目的隻字未提，連他在雲南做了什麼事都是含糊其辭，這種沒有實際作用的東西送到李廣跟前…這丫頭指不定要被東廠怎麼折磨呢…
沈愫想起自己在東廠地牢時對她的怒吼，又看了看手上字跡醜陋的信件，瞬間就把手上的信紙撕的粉碎。
“你幫我救循矩，我幫你斬斷與東廠的聯絡。這筆賬，也算清了。”
沈愫邊說邊走，沒幾步就走到了王止境所說的福寧客棧。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門口的小二見清冷了兩天的門庭終於多了一位客人，連忙熱情的跑出門來招呼。
“不住店，想打聽個人。”
沈愫看著冷清的客棧大堂，隨手就拿出了腰間的令牌：“暗八門辦事，可有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