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芳起身走到屍床旁邊,拿起了一塊屍塊,吳端戴上手套,想接,貂芳道:“你別佔手,看著得了。”
吳端便縮回了手,只低頭看著。
“表皮,注意到了嗎?”貂芳道。
“嗯?”吳端湊近了些,最後乾脆握住貂芳的手,將她手上的東西湊到無影燈下,“這是……電流斑?”
“確切來說,疑似電流斑,只有一個特別不明顯的邊緣。”貂芳道:“就這東西,我昨兒晚上看了倆小時。”
吳端自然明白貂芳為何如此在意一塊小小的電流斑,因為這將決定接下來的整個調查方向。
如果真的是電流斑,說明死者可能先受到電擊,昏厥,失去了反抗能力,然後被兇手從容地殺死。
這樣一來,即便女性也可以實施殺人,而不是一開始推斷的被一名體格強健的男性殺死。
這種可能性讓吳端有些興奮,他搓了搓手,預感到自己的想法即將得到印證。
貂芳又看了一眼有電流斑的肉塊,從擺放位置來看,那是位於死者手肘處的面板,因為整個上臂都被切掉丟棄了,電流斑幾乎無法用肉眼看到。
“只有這麼點發現。”貂芳道:“我已經把組織樣本切片,送相關國家級實驗室,希望能判別出是不是電流斑。”
“什麼時候出結果?”
“剛送過去,怎麼著也得下午吧。”貂芳道:“放心,有結果了第一時間通知你。”
“行。”吳端關切道:“別熬著了,回去歇歇吧。”
“算了,等不到結果我心裡不踏實,沙發上湊合躺會兒得了。”
吳端在貂芳肩膀上拍了一下,沉默出了屍檢室。
一出門,他便對閆思弦道:“怎麼樣?”
“嗯。”閆思弦笑得十分友善,“這次好像要敗給你了,恭喜恭喜。”
吳端連連擺手,“打住,趕緊打住,你這樣笑,我心裡發毛,果然你還是適合那種……”
閆思弦勾起嘴角,“這種?狂拽酷炫的?”
吳端認真想了想,點了下頭。
“等結果吧,”吳端道:“在檢驗結果出來之前,我是不打算佈置任務了,少讓手下做無用功吧。”
“那咱們呢?”閆思弦問道。
吳端沒回答,而是捋起了案件細節。
他道:“大半年了,王夢進行了分屍,又反覆進出現場,除非兇手就是她,否則,現場已經被她破壞得七七八八,想找到關鍵證據,可不容易,這案子要想辦紮實了,難。你有什麼建議嗎?”
閆思弦想了想,道:“兇器,我一直在想,兇手究竟用什麼東西砸破了蔣保平的頭?
物證科看過現場所有可能被當做兇器的東西,可沒有一樣符合的——可以說,現場幾乎沒有什麼能被當做兇器的東西。
另外,頭部傷口裡發現了碎玻璃,就更奇怪了,究竟是用什麼殺的人?”
兩人回到辦公室,各自坐下,沉默翻看起了案情資料。
不多時,閆思弦問道:“蔣保平在學校的工作情況,給我看看。”
“好。”吳端將兩張A4紙遞上。
“冬季長跑,初中部,教職工組,男教師,第一名。”閆思弦叨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