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低頭閉眼,整理了一下情緒,解釋道:“我有蔣老師家的鑰匙,他給我的。我們……在一起了。”
像是怕受到苛責,武安小心翼翼地抬眼觀察著兩名刑警的態度。
吳端公事公辦道:“這個我們知道,你老公已經說過了,你這段婚姻已經名存實亡。”
武安嘆了口氣,“我以為找到真愛了,我什麼都跟蔣老師商量好了。
孩子跟著我,可以多跟他接觸接觸,只要孩子不排斥他,就是好的。
等考完高考,我們就找個機會,跟孩子攤牌。其實在我看來,有沒有那張證兒真的不重要,我就是……就是覺得和蔣老師在一起特別有奔頭兒。
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一個王夢。
那陣子蔣老師辦補習班,我給他幫忙,王夢也是過來幫忙的。
同事的家屬嘛,見過幾面,知道她無業,蔣老師就讓她來做一些幫忙打雜的事兒。補習班最開始就我們三個人。
也掙不到什麼錢,我一分錢沒問蔣老師要過,王夢拿的工資,也就是意思一下而已,很少。
我還覺得王夢人挺好的,雪中送炭,可後來……後來發現她跟蔣老師……我算是明白了,便宜不好佔的,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啊。
我找蔣老師說理,他一開始不承認,說只是工作關係,是我想多了。後來被我抓著現行,不認錯,還反咬一口,說我這邊不也沒離婚嗎,是我吊著他。
我……哎……我其實挺矛盾的,好多次捫心自問,我還是喜歡蔣老師,這是沒辦法的事,他身上那種光明磊落,太珍貴了,錯過了,就不可能在別的男人那兒找到了。
可他和王夢不清不楚的,我沒法接受,感情不是應該專一嗎?”
很難想象,一個婚外戀者是如何理直氣壯地佔據受害者角度,指責他人不專一。
要不是看在武安是女人,吳端真要開口嘲諷了。
他微微皺著眉,催促道:“你還沒講清楚,為什麼王夢是兇手。”
“我……我先把前提說了,王夢跟蔣老師有一段,至少是有過一段。”
“好。”
“至於她殺人,那是她自個兒暴露的。
蔣老師出事那天,王夢一直在他家。
情況是這樣的,補習班入不敷出,蔣老師那點積蓄很快就見底了,我們就又辦了一個小飯桌。
小飯桌,你們要是有孩子,就知道是咋回事了。就是組織一、二年級的小學生——小學生放學早嘛,家長下班晚,有些家有點遠的學生,孩子自己回家,家長不放心,可又來不及接,放學以後孩子就先去小飯桌。
吃晚飯,順帶寫寫作業。
蔣老師帶著他們寫作業,我和王夢輪換著去幫忙做飯。
暑假的時候,小飯桌就變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像個託兒所似的……”
武安低頭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道:
“是這樣,孩子有暑假,可家長沒有啊,有的家長願意多陪陪孩子,可有的家長巴不得孩子天天在學校,在家反倒嫌鬧騰。
暑假他們還會隔三差五把孩子往小飯桌這兒送,好歹還能給孩子補習一下數學嘛。
我跟王夢,簡直成了保姆,輪換去給蔣老師幫忙。
出事那天正好輪到王夢去給學生做飯,我那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被蔣老師跟王夢的事兒弄得太特鬧心了吧,我就等晚上學生都走了,去找了蔣老師一趟,我想再跟他聊聊。
我也不怕碰上王夢,碰上了,正好三個人攤開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