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思弦彷彿聽了個笑話。
但他表情管理很到位,並沒有讓吳端覺得受到冒犯。
“那什麼……不用了吧。”
“一碼歸一碼,咱們支隊每個月都有一筆可自由支配的經費,點個加班餐啊,去外地辦案住宿啊什麼的,肯定夠了,一直都是走公賬,你這兒就別搞特殊了。”
“行,不過我是讓酒店直接送過去的,算個成本價報銷吧,三十。”
吳端露出一個“這樣好嗎?你不會吃虧了吧?”的表情。
閆思弦回錯了意,斟酌幾秒後道:“要不……二十?十塊也成啊……”
吳端飛速給他轉了三十塊錢,揭過此事。
果然如吳端所料,第二天一早,他就看到了發到手機上的屍檢報告。
他拿著手機走進閆思弦房間,見閆思弦已經起床了,便問道:“時間報告看了嗎?”
“嗯。”
閆思弦正在刷牙,含糊地應了一聲,幾秒鐘後,他漱淨了口,繼續道:“合夥作案,兩處致命傷均在頭部,看起來像是某種帶有銳角的鈍器自上而下擊打,造成顱骨放射性骨折。
貂兒在死者頭部傷口發現了少量玻璃碴,推斷兇器可能是某種玻璃製品。
不過這一點她也不確定,畢竟用玻璃製品做為兇器,挺少見的,那玻璃碴也可能是在挪動屍體或者分屍過程中沾上的。”
這次,吳端開始刷牙,只簡單地“嗯”了一聲。
閆思弦繼續道:“一個小個子女性,要在顧寒開頭上擊打出這樣的傷口,幾乎不可能,傷口角度也不對,所以初步推測殺人的是一名青壯年男性,個頭要比死者蔣保平高出大約5公分。
但分屍的是女性。蔣保平的屍體被分割得十分細緻,細緻到每一根肋骨都剔開了,就連脊柱都剔成了一小段一小段……”
吳端漱了口,“嘖”了一聲,“握草,不會是我那天在現場看見的玩意兒吧,還以為是剛好跟屍體凍在一起的羊蠍子……”
“就是那個,”閆思弦點頭道:“冰箱裡滿滿當當的幾個塑膠袋,拼拼湊湊,竟然把一具屍體基本湊出來了。
不過,還缺了一塊盆骨,兩條大腿,兩根上臂——我是指,缺了這些部位的骨頭。”
“肉被剔下來了?”吳端問道。
“嗯,基本都被剔下來了,那四根骨頭比較大,冰箱放不下,應該是提前處理了。
從切割痕跡來看,切割屍體的人力氣不大,多處位置出現重疊傷口,說明有些地方切了一半,分屍者沒有力氣了,停頓休息了幾秒鐘,或者換了手。”
“所以貂兒的推斷是男女搭配作案,男的殺人,女的分屍?”
“嗯,”閆思弦點頭,“但有一個矛盾點,按理說,殺人和分屍應該是一個連貫的過程,沒理由個殺人一個分屍,分得一清二楚,如果是兩個人合作,分屍過程中應該有交叉幫助,不應該所有痕跡都傾向於女性。”
“我看你們的聊天記錄了。”吳端道:“貂兒為了證實這一點,帶著兩個法醫助理,檢查了所有屍塊,最終結果是,從痕跡來看,分屍的是同一個人。而且他們還明確地看出,一個人在分屍過程中,從幹勁兒十足,到沒什麼力氣了,幹一幹歇一歇,再到最後,幾乎已經到了勞累崩潰的邊緣,可以說亂砍起來。”
“辛苦貂兒了。”閆思弦評價道:“這事兒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今兒咱們就看看,蔣老師的人設會不會崩塌吧。”
“你還挺期待他和武老師有姦情?”
不希望蔣老師人設崩塌的吳端,說話帶出了一股酸味。
“我沒什麼立場,只不過相信一件事。”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