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殘曉的天光透過古老梧桐樹的罅隙斜照在她的臉上。
樹葉晃動間光影起起伏伏地在她白皙的臉上晃動。
她被這光打擾,感到不悅。她蹭了蹭枕頭,想找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過去,卻在鼻翼間的味道傳來時眉頭蹙起。
那是一種很清爽的味道,好像是淡淡的薄荷,卻又不像是,還摻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對於慵懶的睡夢中的人來說,這種氣息再好不過,很適合從一夜濃重的睡意中清醒過來。
對她而言,卻像是恐怖片一樣驚悚。
她驚得一下子從床上彈坐起來。
媽也?!
這是在哪呢?
她環顧四周,諾大的房間中裝修地很簡潔,整個基調以白色為主,輔以黑色和暗灰色。精緻的蓮花形的水晶吊燈在房間正中。
她偏過頭去,看見衣櫃的邊上一幅幅的攝影圖片。
像是受到了誘惑般,她走下床,徑直走到那裡。
每一張,都是精心挑好了角度拍的,有初放的曇花,雪白的海浪,法國的城堡,甚至有一片浸著水的分離的葉脈。
她感到有趣。同時也記起了昨晚的失態。
雖說他們倆遠遠沒有發展到那種可以交心啊談論人生、理想這種大事的程度,但是無論怎樣的人,總歸都是有弱點滴,誰也不能例外。
像她這樣的女孩子雖說從小生活在福利院,但是呢,人家也算是溫柔可人,心思細膩,然後身世又挺孤苦的,總是叫人心疼的,每每會受到優待。
好像是一種特殊的“責任感”,讓人對這樣的女孩產生了保護——上天待她這麼不公,我要對她好一點。就連福利院的燒飯婆婆也會時不時心疼她給她偷偷塞個雞腿什麼的。
但是,這種首先出發於類似憐憫性質的心態與親情自然是不能等同的,雖然她不說,也不願意承認,但是呢,人缺少什麼渴求什麼實際上是不能真正掩藏的,它會從自身的某個方面顯現出來。
尤其是像她這樣曾經又復得過一段時間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每每想到不是以那麼完美的方式離開她的父親和母親,她心裡就不是那麼好受。
即便是像她這麼理智的人,偶爾也會有那種“難道我就不值得母親愛嗎,她就那麼不管不顧得離開我”這種想法,親情的缺失,一定程度上給她帶來了挺大的影響。
所以說,像昨天那種情況,只不過是那種強度頻率像正弦函式般波動的峰值的情況。
但是對她而言,這就是一個大bug!
她禁不住心裡仰天長嘯:“感性害死人啊!!!”
像她那種比較獨立缺少真正的關懷長大的孩子,對情感的敏感度不能說沒有但也不太高,暫時也別期望她能連想到什麼,沒人淚目,惹人憐惜云云之類的,現在她的心裡基本上只有幾個詞——
“尷尬”、“丟臉”、“大意”等等。
這才認識多久,就在人家家裡住了,目測回來好像也不是靠自己的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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