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之前合肖曾勸解龍天嘯與婼羌交好,低價交易馬匹將鹽米賣給他們,如今他們蒙難而來,那首領便欣然的接納了一行人,也從他們口中得知了鄯善城邦被胥盛攻擊的事情。
“此時城內戰事緊張,胥盛意欲令鄯善國王臣服,明年春日上奉賀歲,所以便出兵攻打,恐怕現在已經攻下了城池!”龍天嘯看著喻合肖說道,羅大夫正在為她處理再次流血的傷口。
“我們不會在貴部逗留太久,保證我夫人傷勢穩定後就會離開貴部,回胥盛!”龍天嘯知道部落唯恐受到牽連,解釋道。
合肖此時已經渾身發熱,幾乎連羅大夫都不敢保證她還能活下來,現有的藥材侷限了她救治的能力,羅艾只能祈禱老天爺別收走這樣一條年輕的生命。
“酒,為她擦身降溫,不然會燒壞!”沒有辦法消炎,只能去熱,羅大夫用酒擦拭合肖的傷口,揉搓她的心窩,腳底,後背。
酒噴在傷口上,疼得昏迷中的人霎時驚醒,龍天嘯按住她的身體,以免傷口崩開更大,合肖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她睜大了眼睛卻像是看不見人一般,不停的呼喚著,“好疼!凌郎救我!凌郎救救我!”
羅大夫將身上最後一粒藥給了合肖,“聽天由命吧,今晚若是能退燒,凌姑娘就能活下來,如果挺不過去……”
龍天嘯看著懷裡的人,面色如紙,一身血汙,如果知道今時今日,他一定不會將她從京城掠走,讓她經受如此多的辛苦。
她沒有絲毫表情的躺在床上,自與她相識從未見她如此漠然的神情,龍天嘯握著她的手,絮絮的說道:“你不想回胥盛了嗎?就葬身在這西域的荒涼之處?”
見她毫無生機的臉,龍天嘯悲痛的呼吸不暢,“你什麼都不要了,連那可愛的公主也不要了?那孩子才兩歲,你就忍心讓她沒了母后,獨自一人在深宮?還有你那相好的皇帝!”
龍天嘯湊近了她繼續說道:“駱吉文還在京城等你回去,你不想再見他?”
她在昏迷中,也不知道龍天嘯說的這些話能否聽進耳朵,羅大夫見慣了生死,她挑開帳篷出去,眼前繁星閃爍已是半夜了,這人便如天上的星辰,多一顆少一顆都如此不起眼,即使裡面躺著的是當今皇后,也不過是這天上稍亮的一顆星罷了。
……
紫薇閃爍,帝王有慟,不只是欽天監觀出異象,陛下的確是因為哀慟過度一病不起,聖上壯年有恙,膝下無男嗣,公主尚出襁褓之中,一時間朝野混沌。
“我就說,後宮空虛前朝必定不穩!”
“聽說皇后這回是徹底沒了蹤影了!”
“諸位大人,陛下不過是龍體微恙,若是這些話傳到聖上耳朵裡,不知後果如何!”林黎此話一出霎時奉天殿內鴉雀無聲,眾人訥訥不敢言。
都是些馬後炮,既是諫言,身為諫官,怕死不敢與陛下直言陳涉,反而是躲在後面說風涼話,算什麼文人風骨,林黎最是痛恨這樣的人。
昨夜西北傳來捷報,本是大喜之事,卻不料上面提及了皇后失蹤,只尋回了秦醫官,陛下當場哀慟過度病倒,已經昏迷了一夜,尚未恢復意識,林黎心裡也是忐忑。
“大人,孫太醫求見”,四九派來的小公公在林黎耳邊說道,“請您去出雲宮。”
昨夜他與風卿卿連夜入宮,一個照顧愛頤公主,一個陪侍聖上床前,這會兒想必是太醫院要給一個答覆了。
一進出雲宮,原是陛下醒了,只是情緒尚且不高,倚著軟枕而坐,先問的便是愛頤公主,“聖上,公主由山陰郡主抱去慕雲宮了,請陛下放心!”
“朝中可亂?可有流言蜚語?”駱吉文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忠心之人,趁他病倒之際腹誹流言。
“陛下此時應當保重龍體”,林黎未直言。
駱吉文揉了下自己的睛明穴,吩咐道:“林黎,朕修養幾日,你替朕看看,前朝哪些人活躍得很,生怕朕的天下不寧,朕的江山不安!”
“遵旨!”
“還有,擬詔給唐善清,告訴他和歸旭,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帶不回來,他們兩個也永遠別回來了!”駱吉文雙目空洞,如同靈魂抽空,手掌扶住雙目,林黎知道陛下這是怕落淚被自己看見。
“不見屍身,朕不相信合肖就這麼沒了,愛頤還小,她怎麼就能人心拋棄我父女二人。”
陛下襬了擺手示意林黎退下,他沒心思處理其他事情,他需要獨處一段時間度過這沒有人能幫他的哀慟,就像當年母妃去世,他尚且年幼,只能獨自一人抗下喪母之痛。
母妃的過世,他似乎一夜間成熟,從稚嫩的皇子成長為胥盛的儲君,如今合肖過世,他不知道如何度過這一輪哀慟,他到底還能如何成熟,要少年喪母,中年喪妻。
四九陪侍榻前,小心勸道:“陛下,愛頤公主如此年幼,需要父皇的庇佑,前朝何等兇險,陛下龍體康健才是公主的福分啊!”
到底是伺候了久了的老人,四九握住了駱吉文的命門,皇上如今可以什麼都不在意,什麼在他眼裡都不屑一顧,可是喻後留下的愛頤公主卻是比他性命更重要的。
駱吉文放下了手,眼眶泛紅,冷靜了後說道:“愛頤先在慕雲宮,一切起居飲食你要照顧好,對外稱朕病重未愈。”
四九說得對,他是愛頤唯一的庇佑,要將的一個天下交給愛頤,不能有動盪不安,不能有風雨飄搖,這才是對愛頤最大的寵愛。
司織局送來新年的衣裳,是合肖的,她最喜歡的柔葛混紡蠶絲,既舒服柔軟,又樸素耐穿,樣式也是她中意的,她離開的這兩年,每一年宮裡都像她不曾離開的那樣。
吃穿用度一樣都不會怠慢,到現在慕雲宮裡四季的掛簾還是按照她在時的習慣,每一季掛著不同的顏色和款式。
駱吉文親手疊好衣裳,這種混紡的布料推廣開來後,後宮的開支削減了不少,改桑種稻的農戶也多了不少,當時她說過要三年才能初露成效,看來預期要比她想象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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