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這歸旭的妹子徐冰清之前戀慕皇上,嫁作人婦之後竟不作悔改,新婚當夜新娘子便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劉宇基豈能忍受新夫人心思不在自己身上,遂當晚出了洞房再未回去過。
自此夫妻二人分房而居,那徐冰清竟一副吃齋唸佛四大皆空的帶發出家的樣子。
劉府礙於徐家勢大,也是自己丟人,所以便不敢聲張,吞了這口怨氣,任由那徐冰清自己折騰。
可是劉家還要延續香火,既是正室夫人不仁不義在先,劉家便在半年之後物色了一個出身書香的女子,性情柔婉,品貌端莊,娶過門坐了側室。
按理為了雙方臉面,劉府好歹也要一年之後尋了藉口另娶妾室,徐家理虧在先,自然不敢在納妾這事上做文章,歸旭又奔忙於西北戰事,睜一眼閉一眼。
還有市井流言,說是劉家娶回去的那裙皇竟然得了癔症,洞房花燭夜的當晚就瘋了,劉家徐家都怕丟人就將她關了起來,不聞不問。
如今孩子都生出來了,大擺筵席,顯然這妾室如今就是當作正室來對待,之所以沒有休書一封,也是保全了徐家的面子。
喬萌看著手裡的帖子嘆了口氣,世間痴男怨女眾多,徐冰清不是最特別的一個,卻也是痴的令人感慨了。
同朝為官,又沾親帶故,喬萌赴約,交了拜貼便由主人引進內園設的宴,劉府大概是吃了個癟心裡憋屈,這滿月宴辦的可謂是聲勢浩蕩。
那生了孩子的寧氏一身趨近於正紅色的衣衫,可謂是正室範兒足得很,跟在劉宇基身後,劉宇基來回敬酒,她便照看著奶孃懷裡的孩子。
劉府裡這麼大的宴席,竟然沒見徐冰清,可見這個徐氏是真得出了家。
胥盛官員有規定,出朝堂,背君王不得妄議政事,尤其是在這百官聚集的場所,所以敬酒寒暄著多,怕言多必失者也多,都盯著舞樂看。
劉府也請了不少京中頗具聲望的文人詩客,算是大家名流了,不少有心仕途的都來向喬萌敬酒,如今這朝中,除了歸旭、韓為、林黎等人,喬萌也是陛下眼前的紅人,自然少不了眾人環繞。
敬的酒多了,喬萌酒力不支,起身欲退席躲開這陣勢,讓他們都朝著酒量好的林黎去,由小廝引著往茅房去了,方才幾杯下肚,倒是有些想吐。
“你去吧,本官無礙!”喬萌豈能讓外人看了自己的窘態,驅了小廝,掏出帕子來擦了擦自己頭上的薄汗,這一陣子秋風吹過來,倒是頭腦清醒不少,也沒那麼想吐了。
突然聽見木魚的聲音,他幾乎摒了呼吸聽,外面人聲鼎沸舞樂聲響嘈雜沒人聽得見,這會子到了這僻靜地方竟隱約耳聞。
喬萌往前去,似看見一所偏院,門前草木繁生,此時初秋介於半黃半綠間別有一絲荒涼,那樹和草沿著院門不近看真得看不出來。
那陣陣的木魚聲也越發的清晰了,喬萌心想這府裡竟有庵堂,想必是那傳聞出了家的徐冰清住在此處,不等他轉身離開,裡面出來一個小丫鬟,一身素袍不施粉黛,見有男人嚇得差點叫出聲來,自己卻捂住了嘴。
裡面的木魚聲也停了,“在下做客劉府,冒犯了!”喬萌實在是好奇,沒想到唐突了裡面的人,他還真擔心這徐冰清瘋了,萬一跑出來那可就不好了。
“原來是喬大人,我聽說你如今是朝中二品大員了,冰清該向你請安才是!”
喬萌抬頭便看見那一身緇衣的女子,黑髮束起用黑絹裹著垂在身後,膚色略冷,一張臉似乎千萬年都沒了神情,想想她當選裙皇時,可謂是風頭一時兩無,現在竟是個出了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