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柳軍又擺出她慣有的那種得體的笑容,以往駱豐辰倒是覺得落落大方,是大家閨秀的典範,可是現在想想她的蛇蠍心腸,這泰然自若的氣度讓人脊背生寒。
“那阿黛怎麼說?”駱豐辰雙手交叉,身體放鬆的靠在椅子上問道。
“這就是妾身不知道該如何說的原因了!”易柳軍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略略的不情願,若是駱豐辰事先不知道背後的勾當,還真是佩服她的演技,當真是無辜有善良。
“但說無妨,王府裡的事情,你都可以與本王直言!”駱豐辰開始引導易柳軍。
易柳軍抬起頭,眉心微皺,說道:“今日妾身帶著一眾下人去認屍,覺得王妃院裡的婢女阿黛神色驚恐,似有疑點,所以便私下召見了阿黛詢問,一開始她還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可是妾身略作震懾,她便害怕了,說出,那具屍體實際上是王妃陪嫁過來的百名武士中的一個!”
駱豐辰陰沉的目光看著易柳軍,可她此時權當作是王爺在震驚。
“來人,將阿黛叫過來!”駱豐辰演了一出當面對質。
阿黛被管家帶過來,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驚恐樣子,照比起易柳軍的演技,她還是稚嫩些的,“阿黛,你將你知道的完完整整告訴本王,恕你無罪,但凡有隱瞞,本王絕不輕饒,甚至比處置慧慧還要嚴厲!”
阿黛撲通一下跪地,神色恐懼的說道:“王爺,奴婢除了知道那具屍體是陪嫁的隨從外,再就不知道其他了。”
“阿黛,陪嫁的武士有那麼多,你怎麼就能確定?連他們之間自己都相互認不全!”易柳軍問道。
“說來也巧,這個隨從前幾日上門來找過王妃,好像是要銀錢,他沒有回回紇,在邊城過不下去了,王妃支開了奴婢,只聽到這麼多,也不知道他為何敢斗膽向王妃勒索!”阿黛的一席話無意將伽藍拉入了謀殺案中。
死者與王妃有過接觸,甚至還存在金銀的交易,豈不是間接的指正了王妃很可能買兇殺人!
“阿黛,你可是王妃手下的婢女,為何出了這等事不替主子隱瞞,反而都講出來?”駱豐辰眯了眯眼睛問道。
身為婢女,還是從回紇陪嫁過來的,居然輕易的就將主子陷入不易的境地,實在是令人懷疑。
對手似乎準備的很充分,阿黛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說道:“王爺,奴婢也怕給王妃帶來麻煩,可是奴婢也害怕,慧慧被杖責,現在還臥床不起,危在旦夕,奴婢害怕自己受刑!”
“而且,而且奴婢雖是王妃的陪嫁,可王妃待奴婢並不好,時常打罵,那個陪嫁的隨從能死,奴婢也怕哪一日王妃不高興了就讓奴婢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死了!”
理由還真是充分,駱豐辰心裡冷笑道,也不知道這些話她準備了多久了,本來一個漢語不尚流利的小丫鬟,此時竟然如此流利的與自己對話。
“王爺,妾身覺得此時不能小覷,應該著重調查伽藍王妃,不然不能服眾的!”易柳軍開始補刀。
她也心裡擔心王爺會礙於王妃回紇的身份就縱容此時,那他們周密的計劃就全白費了。
“你們兩個先回去,本王還要確切的瞭解,不過不會坐視不理,死者與珍娘小產的事情脫不開干係,所以本王一定會嚴懲!”
駱豐辰的話讓易柳軍很滿意,如今那個還在掉了,伽藍王妃也被拉入困境,整個王府就要成為她的天下,至於這個叫做阿黛的小丫鬟,她可能還在做自己翻身為主的春秋大夢。
可是易柳軍並不會告訴她,她並不打算幫她,奴婢就是奴婢,豈能僭越,難道要給府上其他的丫鬟幻想空間?
廢棋也始終是廢棋,用完即棄,她這樣對自己主子不忠心的奴婢,易柳軍才不會留在身邊,說不定哪一日就反身咬自己一口。
一場演出作罷,易柳軍帶著阿黛出去了,駱豐辰坐在椅子裡哭笑不得,他自幼長在後宮,自認為見慣了這樣的勾心鬥角,今日涉身其中方才明白宮斗的深不可測。
府中不過這四五個內眷,竟然還發生這樣相互陷害的事情,再想想宮裡,當初皇兄後宮三千佳麗,豈不是血腥無數。
怪不得合肖會比自己的嗅覺更加的靈敏,想必能從那後宮泥淖中活下來,而且做到一人獨寵境地的女子,自是絕頂聰明,對這些把戲深諳其道。
再想想她的母后,不能怪她有時過於鐵腕,要想坐上太后的位置,坐穩太后的位置,豈能終日太平,時至今日他方才真正理解自己的母親。
接下來自己該如何處理是個難題,駱豐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易柳軍代表的是劉冕,孫勤勤背後的孫放也不能得罪,至於伽藍就跟不能犧牲,代表著他與回紇的蒂連,兩方還要相互依仗。
難道要犧牲合肖,不顧她的孩子,勸她放過易柳軍?他雖知道自己並不完全的瞭解合肖,可是她有仇必報,倔強的性格是瞭解的,此仇她豈能作罷,這可是殺子之仇,如果現在沒得是自己的骨血,恐怕駱豐辰絕對不會這樣冷靜,一定要殺了易柳軍祭奠自己的孩子。
書香福了福身子道了聲是,披了斗篷便出去了。
絮兒不同於別的丫鬟,自己從孃家帶過來,珍娘小產的事情她清楚內情,派殺手去割了鄒大夫的舌頭,斷了他的手也是自己派絮兒去孃家尋得殺手,還有醫館外潛伏的眼線的事情,殺手一併殺了孫家派去的人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
所以絮兒不見了蹤影,易柳軍比誰都心慌。
香鼎裡的香都快要燃盡了,留下殘存的香味不似方才那般濃了,可這具有凝神作用的山茶味道的舒寧香此時卻是一點作用都不起,易柳軍心裡愈發慌亂,自己剛回來時的愉悅心情一掃而空。
在鳳寧苑裡左等右等書香也沒回來,絮兒也不見蹤影,眼看著天都暗了下來,易柳軍打算親自出去找,“側妃,您這是去哪兒?”書秀替她穿上斗篷問道,天色不早了,可是要門禁了。
還不等開啟門,倒是從外面被推開了,駱豐辰正色站在門口,易柳軍一驚,向後退了幾步,“去哪?”他走進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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