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珞的長劍上還流淌著觸目驚心的鮮血,皇上認出這把劍還是他曾經賜給這個逆子的,想不到這個逆子竟然把鋒利的劍刃對準了自己?
皇上見軒轅珞眼眸殺氣森寒,再看著那血淋淋的劍鋒,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心頭怒意如『潮』。
軒轅珞對父皇的故作威嚴視而不見,母親的慘死,讓他驟然變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修羅殺神,冷笑道:“犯上作『亂』?”
殺機『逼』近,皇上忽嘆息一聲,“子珞,你雖做了錯事,但終究是朕的親生兒子,朕也知道你是受人蠱『惑』,只要你懸崖勒馬,『迷』途知返,朕會對你既往不咎。”
皇上的口吻雖極力保持鎮定,竭力維繫子威嚴,但因為芙蓉丹的緣故,使得他不能和以前一樣完美地隱藏自己的情緒,話語不經意間透出熱忱的急牽
“既往不咎?”軒轅珞彷彿聽到了下最大的笑話,大笑出聲,握緊劍鞘的手又緊了幾分,譏諷道:“父皇,你當兒臣是三歲兒嗎?”
連一旁的薛皇后都覺得皇上此番懷柔太過幼稚可笑,大概芙蓉丹不僅讓皇上染上了癮毒,連帝王心思都不再深沉縝密如昔。
珞王既然起兵作『亂』,自然沒想過退路,叛軍鋪蓋地而來,血染宮廷,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在所難免,進是刀劍林立,退則萬丈深淵。
軒轅珞的笑聲,在皇上聽來十分刺耳,這裡是威儀肅穆的養心殿,臣子原本只能在三丈遠外覲見子的地方,可是,現在整個養心殿都落入了逆子的手中,怒道:“你笑什麼?”
軒轅珞陡然止住笑聲,面容猙獰地看向皇上,“父皇,事到如今,就別假惺惺地欺騙兒臣了,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讓兒臣活著吧?”
“絕無此事。”時間拖得越久,對皇上越有利,他語重心長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是朕的親生兒子,朕一直看重你,從未變過。”
外面的廝殺還在繼續,昔日莊嚴華美的宮城儼然成了一座血染的人間地獄。
軒轅珞卻面無表情,母親已經被打入冷宮,再不復往日的尊崇華貴,可眼前這個男人,絲毫不念及和母親多年的情誼,毅然決然『逼』死了母親。
當看到母親撞劍自戕的時候,軒轅珞渾身血『液』凝結成冰,撕心裂肺的痛苦讓他一連斬殺數十人還不能停歇,眼神冰冷到了極點。
就算這裡的所有人,所有宮殿,全都焚燒殆盡,化為齏粉,也不能平息他心頭的滔怒火。
軒轅珞陰冷地看著皇上,昔日高高在上,手握所有人生殺大權的父皇,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一隻搖尾乞憐的可憐蟲而已。
當以往只能仰視的男人被自己踩在腳下的時候,軒轅珞忽然發現對方其實什麼都不是,甚至有些可笑,心底再無半分敬仰和敬畏,冷冷道:“當你發現兒臣和寧妃有私情的時候,就對兒臣動了殺心了吧?”
“既然你還叫朕一聲父皇,就證明你還是在意父子親情,不枉朕多年教導,朕又怎麼捨得殺你?”皇上臉上『露』出多日不見的慈祥笑容。
見到了這個時候,皇上還在演戲,軒轅珞忽然很不屑,嘲諷道:“事到如今,你就別演了,哪怕演得再投入再動情,也打動不了我了。”
被自己兒子這般輕慢羞辱,皇上頓時惱羞成怒,“朕已經過,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你想要的話,朕會賜給你,朕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傷及我們父子多年情分。”
薛皇后蓋住眼底的冷笑,她太清楚皇上的言不由衷了,皇上不是多情之人,的確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干戈,但皇子和皇妃通『奸』,必定是皇上心頭的一根刺。
哪怕再豁達的人,也無法容忍兒子和自己女人偷情,更何況皇上絕非大度之人?
他不用陰毒至極的手段拔出這根刺,就絕不會善罷甘休,寧妃必死無疑,珞王也活罪難逃。
軒轅珞再聽不下去皇上假惺惺的父子情深了,不過,他明知道皇上想拖延時間,卻並不在意。
他手中有八萬大軍,足以把整個宮城控制在手中,皇上別拖延一時半刻,就是拖上三三夜,情況也不會發生任何的變化。
他忽然『逼』近一步,雙眸寒意刺骨,“到了現在,你還在演戲?若不是你中了芙蓉丹的毒,現在我哪有命在?”
皇上手指關節處森森發白,珞王中了他的心事,若不是這個逆子串通給他下了毒,使得他投鼠忌器,不得不強作歡顏,暫時穩住他們,早就殺了他們了,如今心裡憋了一肚子火,殺機已經瀕臨極限。
“不錯,朕多年一向對你寄予厚望,可你這個逆子都做了什麼?你陽奉陰違,背後使的盡是陰損下作的招數,連朕都在你的算計之內,你竟然用下三濫的毒謀害朕,朕真是瞎了眼。”
溫情脈脈的面紗撕開了也好,至少雙方都可以看到對方最真實也最猙獰的一面,皇上終於將憋悶在心底多日的怒火傾瀉而出。
至此,他也完全確定,所謂的可以解芙蓉丹之毒的紫蘭仙草,不過是軒轅珞穩住他的藉口而已,他用紫蘭仙草為幌子,騙走了可以調動下兵馬的虎符,可惜,自己現在才恍然大悟,也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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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珞見皇上終於『露』出了掩藏多日的殺機,譏誚一笑,“寄予厚望?別得那麼理直氣壯,從始至終,你都只不過把我當成打壓太子的棋子而已,你不想看到太子一家獨大,便扶植我與太子抗衡,以為我心裡不知道嗎?”
太子同樣也是皇上心頭的一根刺,不過此時,明顯軒轅珞這根刺扎得更深,皇上臉『色』陰沉,冷冷地盯著軒轅珞,“如果你一定要這麼理解,朕也無可奈何,朕自問看重你尤勝太子。”
軒轅珞不屑道:“你只不過想把我培養成聽話的木偶,絕對不能有染指權力的半分,否則,你隨時可以收回給予我的一切,讓我一無所有,若不是太子勢大到了你也無法控制的地步,你是不會允許我參與朝政的。”
想不到帝王心底隱秘的心事,竟被珞王看得清清楚楚,皇上臉上快速閃過一道怒意。
軒轅珞看在眼裡,臉上譏誚之意更濃,“你以為我應該無條件聽從你的擺佈,滿足於一個親王之位,你錯了,那麼近距離地接近巔峰的權勢,讓我如何不動心?”
權力,是世上最毒的毒『藥』,足以腐蝕饒心志,令人瀕臨瘋狂,普之下,皇子是最接近那把龍椅的人,每個皇子,都難免對其生出嚮往或者覬覦之心。
皇上這才發現他犯了一個大的錯誤,珞王早就不甘於聽從他的擺佈了,他精心豢養了一條隨時都可能反咬自己一口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