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行空深深的看了老道士一眼,繼續問道:
“玄意前輩可有進一步訊息了?”
“暫時還沒有,不過玄意道友目前還是安全的。”
許行空點了點頭,至於青河道人是如何知道玄意道人安全的問題許行空沒問,也不需要問,要做到這點其實一點都不難,一般的門派都會對內門弟子做一個靈魂繫結的靈器,一旦這個弟子死亡,這個繫結的靈器就會碎裂,易學研究會這麼高大上的地方不可能沒有這種東西的。
許行空甚至懷疑他們還有超遠端定位和通聯的手段,也許研究會的救援人員已經在途中了。
當然了,還有一個可能性更大的情況,那就是玄意道人如今正在研究會的老巢裡逍遙自在呢。
“那就好,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前輩盡管開口。”
“暫時不必,我們已經有人去施救了。”
許行空想了想道:
“其實晚輩今天去見了一個人,這個人告訴晚輩,當時出現在飛機周圍的雲蛛,很可能是大覺寺的人借去的。”
老道士深深的看了許行空一眼,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
“許長老是不是也有懷疑過我們?”
許行空呵呵一笑:
“請恕晚輩無禮,晚輩是一個陰謀論者。”
“呵呵...許長老很是風趣,其實許長老的懷疑也並非沒有道理,就算是現在,貧道也拿不出切實的證據證明這事不是我們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畢竟這事發生之後,似乎得利最大的是我們研究協會。”
“確實如此,但是得利的也不僅僅是研究協會,而且在半路上參與襲擊何嫣姑娘的還有妖族,很顯然妖族也摻乎進來了,佛門打擊妖族到也沒有冤枉他們。”
老道士嘆了口氣,臉色有些唏噓的說道:
“許長老,人族和妖族鬥了幾千年,其中的牽扯根本就掰扯不清,我們自己內部也是如此,佛道兩門的恩怨糾纏,還有道門內部的派系鬥爭,各大家族的恩怨糾葛,豈能用幾句話就分辨清楚。事實上,我們所有人的利益,包括妖族在內,都已經糾纏在一起,這就是一張大網,將我們所有人網在其中,相愛未必就能萬事大吉,相殺未必就會帶來毀滅,這個許長老應該能明白吧。”
許行空聞言怔了一下,隨即沉默了下來,當然,他並非僅僅在思索老道士的一番高論,同時也正在分心跟林曉楓等人討論老道士說這一番話的目的。
老道士一點也不著急,見許行空似乎在思索,他淡淡的一笑,又佝僂著頭抿著茶水。
好一會兒許行空才抬起頭略顯遲疑的開口道:
“前輩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最終歸結為利益的妥協。”
老道士點了點頭:
“不然呢?我們沒有辦法消滅妖族,也沒有辦法承擔消滅佛門的損失,再說了,消滅了他們就行了?外敵既去,難道內部就不會再次分裂?人心很難同一,說到底,觀唸的沖突跟生存的沖突都一樣無法妥協,甚至某種意義上,觀唸的沖突更常見。”
許行空心有慼慼的點了點頭,人心這種東西真的是捉摸不透的,哪怕大家的出發點都是好的,也許就是因為路線不同,就會打得你死我活,更別說那些三觀有沖突的情況了。
不過老道士這一番說辭並非是要展示他的超凡脫俗,也不是因為他高風亮節清高出世,他只是想要告訴許行空,關於劫機的事情並非是為了消滅誰,事件的起因個目的其實都是為了利益,所以,大家也應該將鬥爭的層面限定在利益爭奪這個程度,而不是要弄得你死我活。
這麼一來,研究會送還吞雷獸的舉動就未必是想要坑玉山雨齋,更多的可能是一種示好和補償了,當然,如果玉山雨齋太菜,守護不住吞雷獸的話,研究會也很樂意落井下石一把的。
許行空暗暗搖頭感嘆,這都是人精啊!
怎麼著他們都不慌不忙,總是能拿出最好的對策,既能攪渾水悄然脫身,又不著痕跡的佈下另一個局,順便還撈走了能拿走的好處,陷害了該陷害的人,甚至還摟草打兔子撿走了一隻乃至幾只肥兔。
著手段真是...學習了!
“受教了,晚輩一定仔細體會前輩的教誨,那麼除了此事,前輩還有別的事情麼?”
“當然,這都是閑話,貧道此來主要是邀請許長老,如果許長老無法答應的話,貧道需要在鵬城逗留一段時間,希望許長老允許貧道參與關於血脈傳承的有關研究,另外,貧道也希望能瞭解關於元靈新理論的具體情況。當然了,作為交換,研究會的過往研究成果可以全部向玉山雨齋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