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明白了,剛才我與行空破陣時,發覺陣法似乎並無主持之人,莫非這怪不識法陣的操控之法?”
“呵呵...這怎麼可能,法陣本是玄空寺的護寺大陣變化而來,貧僧是不大懂得操控,那怪又怎麼可能不會操控,只是適才貧僧在幹擾怪的行動,因此它無暇顧及兩位。”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們破陣如此容易,大師...”
沒等林曉楓再問,老和尚笑著抬起手示意林曉楓暫停,他那枯枝一樣的手伸進懷裡,從滿是塵土的僧衣內摸出一本線裝的書冊顫巍巍的遞給許行空:
“許施主,這就是兩位來取得醫書,請兩位代貧僧向魯施主致謝,貧僧能得大解脫多虧了魯施主。”
許行空雙手接過醫書瞥了一眼,上面寫著《扁鵲針術》四個隸書大字,這是純粹的醫術,而且冠以‘扁鵲’之名,應該傳承自春秋戰國時期了。
許行空鄭重的收好醫書,抬頭看向老和尚時卻發現,老和尚已經面色死灰,似乎完全沒有了生氣,他現在完全是用自己的元神直接控制著軀體活動,而且,他元神的元靈波動也已經弱的行將消失。
看來,老和尚真的不行了,許行空心裡不由得有些惻然。
空法禪師卻微微一笑,合十向兩人行了個禮,兩人趕緊拱手回禮。
“阿彌陀佛,後事還要勞煩兩位,貧僧就不再說謝謝了,能與兩位施主相識一場,貧僧甚是榮幸,最後貧僧又一言相送,兩位是有大緣法之人,當隨心而行,勿為世俗所限,言盡於此,兩位珍重。”
老和尚用闇弱嘶啞的聲音說完,向後退了兩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雙手自然放於盤起的腿上,結了一個禪定印,雙目闔起,口中念念有詞,許行空凝神細聽,才能聽到老和尚唸的經文:
“...此人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若複有人,得聞是經,不驚不怖不畏,當知是人甚為希有。何以故?須菩提,如來說第一波羅蜜,即非第一波羅蜜,是名第一波羅蜜。須菩提,忍辱波羅蜜,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是名忍辱波羅蜜...”
莊嚴的念經聲漸漸降低,終至不聞。
在許行空的真實視覺之下,老和尚的最後一點元靈波動也終於停止了,這代表著元神的死亡。
但是,他身體內的元靈卻並未像其他修行者那樣發散消弭,而是反過來向內凝聚,在老和尚的檀中穴附近凝聚成一點,壓縮到了一個極限之後,猛地爆發了出來,高速膨脹的元靈化作一股暗紅色的火焰,瞬間就將老和尚的身體整個給吞沒了!
“業火?這是一種法術?”
許行空看著顏色越來越深的火焰,開始還能看到老和尚的身影,現在只能看到一個盤坐的人形影子,火焰急速顫動,影子也搖曳扭曲。
林曉楓點了點頭道:
“是一種自發法術,有些類似天魔解體和天火焚丹,是修士死亡後殘餘自我意識的元靈塌縮爆炸形成的現象。”
就在兩人說話間,業火已經紅的發黑,並且開始慢慢變淡、變小,老和尚的影子也終於不見了,兩人眼裡只是看到一團在地面上詭異燃燒的火焰,甚至連個煙霧都沒有,這火焰看起來極為邪異。
“這玩意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林曉楓白了許行空一眼道:
“當然,這就是傳說中的涅槃真火,這火焰千萬沾不得,否則連你的元神和身體也會被燒毀!實力越強的,燒得越旺!”
“我勒個去!”
許行空嚇得趕緊退後了幾步,林曉楓見狀偷偷一笑,其實林曉楓說得有些誇張了,這火焰確實很邪異,但是卻不那麼容易被沾染上,除非你刻意將火焰引向自己。
火焰來的快去的也很快,前後不過一分鐘時間,火焰就已經淡化至徹底消失,老和尚連同他身上的衣物都已經化作虛無了,這倒是方便了,連柴火都不用找。
毫無燃燒痕跡的地面上只留下一顆拇指大小的黑紅色琉璃體,那就是老和尚所說的舍利吧。
“這火燒得還真徹底,那就是舍利?”
“是的。”
“燙不燙?”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林曉楓促狹的看向許行空,許行空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林曉楓,終於還是自己走了上去,蹲下來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黑紅色的舍利子,發覺這東西外圍並沒有什麼元靈波動,但是在舍利子內部,卻能看到凝聚的一點高純度元靈光暈。
“小楓,你說這舍利子是不是也應該算是一種怪,只要手法合適,應該能孵化出來吧?”
林曉楓眯了眯眼睛道: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那些和尚。”
許行空奇怪的看了林曉楓一眼,心裡不由得有些猜測,莫非佛門的轉世就是這麼幹的?可是剛才法空禪師明明說這是‘心魔’是‘執念’,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對於修行者來說,不管是怪的核心,還是眼前這個舍利子,都只是一種道具,至於怎麼用,用出什麼效果,或許跟道具本身並沒有太多的關系。
“好吧,有機會我會問的。我記得你包裡有一個裝藥材的盒子,給我用用,這玩意不吉利,還是裝起來好,然後我們再去取那個小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