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夫人大怒,轉身就想要離開。
“如果你的腳邁出了這間屋子,我保證你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你心愛的呂西安德佈雷先生了。”突然,一句冷冷的話,衝到了夫人的背後。
她一下子脊背發涼了,停下了腳步,然後愕然轉頭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很意外嗎?難道事到如今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不,我早就知道了,夫人,只是為了保全大家的顏面我裝作不知道而已。”男爵陰冷地笑著,“你們這些女人真是天真,老以為自己的小伎倆能夠暢通無阻!其實人人都心如明鏡,至少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糊塗。”
夫人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這是憤怒,也是恐懼。
“你……你要殺了他嗎?”
“殺了他?不,怎麼會?”唐格拉爾男爵忍不住失笑了,“他是親王殿下的心腹,現在正受信任,我還用得著他,怎麼可能殺掉他呢?你們女人想問題總是這麼簡單——我不會動他一根毫毛,但是我還是可以保證,你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在法蘭西,做丈夫的雖然老是被人恥笑,但是在必要的時候,社會還是會賦予他某些權力的,尤其是對一個法蘭西銀行董事,對一個為國效勞了這麼多年的人,您懂了嗎,我的夫人?”
“你……你……”唐格拉爾夫人的胸口不斷起伏。
她從沒有被丈夫如此對待過,也從來都蔑視他,然後今天在兩個人真正交鋒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握有絕對優勢的人居然不是自己。
“那個混賬小子對我有用,所以我可以坐視你們來往,反正我年紀已經大了,還能拴著你不成?如果你順從我的意思,那麼今後你繼續和他來往也沒關係,我可以繼續做個糊塗丈夫。”也許是因為今天撕破了臉,所以男爵也沒什麼顧忌了,說的話越來越尖刻,“可是你別要忘了,夫人,雖然你一貫以自己的出身自豪,但是在我眼裡你的出身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空有一個頭銜,但是那又怎麼樣呢?這個頭銜如今還有誰知道,又有誰在乎?”
似乎是心裡的積怨都被翻了出來,他刻毒地冷笑了起來,“你拿著一個誰也看不見招牌自傲,還滿以為自己了不起,蔑視你的丈夫,嘲弄他,侮辱他,滿以為現在是幾個世紀之前!可是我得告訴你,夫人,你這輩子能夠得到的最高頭銜,就是唐格拉爾夫人,僅此而已!聽著,是我,拿著金錢的權杖,讓上流社會把你這個破落戶當成貴婦來捧,你以為人家是敬重你的出身?簡直笑話!沒有我,誰在乎你那個可憐的家系!為了我們可以繼續作威作福,我殫精竭慮,想盡辦法維持地位,保住我搶來的權杖,所以,稍微有頭腦的人,就該明白,自己得老老實實地服從我,幫助我握緊那根權杖,因為只有那樣她才繼續是個貴婦!真可惜,這樣的道理我想你的腦瓜子是想不到的,我也不指望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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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是個惡毒的雜種!”男爵夫人也徹底爆發了,以自己最難聽的詞辱罵了丈夫。
“惡毒?您居然說我惡毒?”男爵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親愛的,我可沒有惡毒到氣死自己配偶的程度呢。”
正在叱罵的男爵夫人愕然呆住了,睜大了眼睛。
“親愛的,難道不是這樣嗎?你的前夫奈剛尼先生,因為他既不是位哲學家又不是位銀行家,或許既是位哲學家又是位銀行家,在離開了九個月之後,發覺你懷了六個月的身孕,最後就憂憤交集地死去了。也就是說,在我們的孩子出生之前,你還有個私生孩子,並且把丈夫氣死了。”男爵慢慢悠悠地說,同時十分享受地看著自己妻子驚慌戰慄的模樣,“這樣想來,我倒覺得我們挺般配的。我真的不意外你做出的事情,親愛的,也許正因為是這樣,我才選你做妻子。”
接連不斷的打擊,猶如是一記記重錘,讓男爵夫人的腦子已經徹底混亂了,她整個人都呆住了,猶如是木偶一樣。
被塵封的舊傷疤,丈夫毫不留情地揭開了,這種創痛已經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看來你真的明白一家之主的意志不容違抗了。”男爵微微笑了起來,欣賞著妻子魂不守舍的樣子,“好吧,回去休息吧愛米麗,明天你不是還有活動嗎?”
猶如是木偶一樣,男爵夫人緩緩地又轉過身,然後向門口走了過去。
“等等!”男爵突然叫住了她。
夫人站住沒有動。
“你忘了跟我說晚安了。”男爵冷淡地看著自己的妻子的背影,“現在,跟我說完,再回去睡。”
夫人纖細的身軀猛的一晃,幾乎烖落到了地上,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平衡。
“晚……安,先……生……”帶著一種莫名的刻毒,唐格拉爾夫人一字一頓地念了出來,那種擇人而噬的憤怒與痛恨,毫無保留地展露了出來。
“嗯,晚安,親愛的。”男爵笑著回答。
然後,他靜靜地看著夫人一步步地走出了房間,消失在走廊當中。
“哎,為什麼這些夫人們總是捱了耳光之後才懂得什麼叫尊重呢?”他笑著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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