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姐”兩個字,不斷在螢幕上閃爍著,晃得我心頭一陣發顫,但不一會兒,話筒裡傳來甜甜的提示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這聲音宛如一根刺,刺了我一下,我不禁哆嗦,掛掉電話,抹了抹眼睛。
也許幽姐已經拉黑了我的號碼,她大概也想長痛不如短痛,跟我徹底斷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只能由她了,我腦袋向後仰去,感到世界好像靜止了一般。
我一直渾渾噩噩的,過了不知是五天還是六天,這幾天手機偶爾會有一陣熒光,好像出了問題似的,但我一拿起熒光就消失了,擺弄一下,卻又不懂,完全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到得一個晚上,我的手機又閃過一陣熒光,賈璐瑤幫我拿起來,但熒光在同一時刻就消失了。她正皺眉不語,螢幕忽然再度亮起來,她不禁顫了一下:“羅小茶!”
我大吃一驚,趕緊接過電話,按下通話鍵,就聽話筒裡傳出一記幹脆利索的聲音:“小子,你在哪個房間來著?”
我一愣,“住院樓404。”
“嗯!”羅小茶淡淡答了一句,便掛掉電話,幾分鐘後,房門被輕輕推開,羅小茶和夏木都穿著黑色警服,鋥亮的黑皮鞋,邁進了屋子。
這兩人都精力充沛,渾身英挺之氣,讓整個房間為之一亮。我這時已經好多了,坐直身子,對他們問了聲好,羅小茶一擺玉手,對賈璐瑤大氣地揚揚下巴,徑自坐在床前,直接道:
“俞凡,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又住了院,我倆奉東家的命令特地來看看你。”
“東家?”我不禁嘆了口氣,心裡空落落的:“是程爽吧?”
“嗯。”羅小茶嘴角一掀,數月不見,她的氣質增添了幾分成熟,我猜測她應該是在處理別的事務,就聽她悠悠的道:“你可算想到了,真不容易,我認識程爽那麼久,頭一回見她對一個男人這麼上心,但可惜的是,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的話裡隱含著感慨的味道,這在她是極不尋常的,我早感覺出,羅小茶雖然有些頑皮和話癆,但她的性格基調絕對如鋼似鐵,多愁善感這種事對她來說,就像烏龜殼上長毛,絕對不可能。
於是我心裡一動,小心而又苦澀地道:“我早猜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程爽.....我非常感激她和你們倆....她現在怎麼了?前幾天她給我打電話,語氣不對,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羅小茶眼神一凜,傲氣地道:“怎麼會?人家是千金貴胄,就算有事,也都是好事。”
她話音剛落,賈璐瑤忽然道:“好事?她到春節前就整十九了,是不是參加那個聯誼會了?”
她的語氣挺冒失的,羅小茶怔了一下,大眼睛瞟了瞟她。
“十九?聯誼會?”我先是疑惑,繼而心裡亮了一下,難道程爽參加的是紅色貴族青年間的那種,以交友、相親為目的的聯誼會?
很早以前就在報紙上見過,中國社會階層嚴重固化,中層和下層之間,還有婚姻流動,但上流社會的青年,擇偶僅限於自己那個小圈子。
這裡的“上流社會”,尤其是指那些高官子女,他們不是找軍二代就是找官二代,甚至連富豪的子弟都不考慮;透過這種方式,上層人把權力這種中國社會的核心資源,牢牢把控在自己手裡,而且代代相傳。
難道程爽年前連期末考試都不參加,這也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