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蹩著眉,他哪裡聽不出劉茂這話裡話外滿滿的嘲諷。
不過既然是劉益州送來的書信,想來應該不會有詐才對。
“你們先退下!”
緊咬著鋼牙,將剛剛衝到身前地兩名親傳弟子喝退,張修又向吳懿等人怒喝了起來。
“只是誤會,看看你們成何體統,還不快快退下?!”
“諾!”
在他的喝令之下,嚴顏吳懿等人面面相覷,見對方也是悻悻然地各自後撤,便也收了兵器重新落座。
張修憋著怒氣,黑著臉。
他向劉茂告了聲罪,這才將信將疑地彎下腰,小心地撿起地上那個蜀錦小糰子。
看著上面滿布的油脂,還被揉搓成了團,張修真想狠狠把劉茂揍一頓。
好端端的蜀錦給糟蹋成這個鬼樣子,敗家仔!
看來,蜀地之中多富庶,也是名不虛傳吶。
張修強忍著不適,將蜀錦展開瀏覽完畢,眉頭卻猛地舒展開來,看向劉茂的眼神也大為改觀。
他只想大呼一聲,好傢伙!
當真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有這好事怎麼不早說?
早知道你們是來送這麼大禮的話,自己何至於生這莫名其妙的氣?
原來,在那書信中,劉益州根本沒廢話,只對他說了一件事。
那就是此次劉茂等人率兵前來,名為剿匪,實為圖謀漢中蘇固打前站,讓他張修務必全力協助,日後以他為漢中太守,把守益州門戶,斷絕與司隸的交通!
如果書信中所言為真的話,那不是明擺著,就是讓他張修去拿漢中啊!
要是換成別人,肯定會當成誆自己的。
但是,現在拿著書信的是張修。
想他張修現在,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別部司馬,與眼前的劉瑁官階同級。可事實上,明面上他手下就統率著近萬兵馬,而且大多都是他五斗米教忠實的信徒,再加上他暗地裡的那些教眾,也有很多是可以隨時聚集起來,形成戰鬥力的,是以眼前這幾人的三五千郡兵,還真不被他放在眼裡。
更何況,曾經他張修也是闊過的。
在巴郡與漢中等地,聲名遠播的五斗米教,正是由他根據巴中巫教之術另加開創所得,貴為五斗米師。
而且,在中平元年趁著黃巾在中原大地吸引火力,身旁又有馬相稱帝當了出頭鳥,他還曾偷摸著率領教眾在巴郡和漢中打下過眾多郡縣,直到去年馬相一部黃巾被賈龍擊破,他也被蘇固給趕出了漢中,這才回了巴郡隱匿下來。
索性,急需人手的劉焉又把他給招了出來,任為別部司馬並白水關守將,專職防備漢中的蘇固,才能有今日他和眾人的會面。
所以以他張修的身份和手上的實力來看,他覺得劉焉這份書信中的內容,不管是不是真的,對他來說都是重新奪取漢中的一個契機。
天予不取,其罪當誅!
這時候,張修再看向劉茂的眼神,就變得頗為曖昧了起來。
幸福來得太突然。
翌日,張修鄭重的換上了自己的衣甲,為劉茂等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