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茂的侃侃而談,劉焉開始聽得還有興趣,後來卻是直皺眉。
這一連串的想法雖好,但是操作起來可不容易。
先不說他們父子二人,來到益州方才一年,腳跟也才剛剛站穩,如何才能放心的派出去這麼多兵馬?單單就是那領兵的一名大將,就是個大問題。
因為這件事情必須與去往雒陽的一營精銳保持協同,所以領軍之人必須清楚前因後果才行,那就必須會了解到這件事情背後真正地意圖,所以能擔此任的,必須都得是心腹之人。
可是思前想後,以他來到益州之後的所作所為,哪裡還有合適的人選呢?
趙韙行嗎?
也許在自己殺李權和王鹹幾人之前,把這麼多兵權交到他手裡是可以的,現在嘛,只能把他栓在自己跟前,兵權是一點都不能給。
那麼,賈龍呢?
估計與趙韙相比,這貨更不堪。
趙韙在外為官多年,鄉里鄉情還沒那麼深,這賈龍可一直是在益州本地為官的,與自己殺的那些豪強,多多少少都會扯上一點關係。現在的他,絕對恨不得剮了自己,要是給他兵權,可不是嫌自己命長了?
自己還想著坐一坐那把椅子,過把癮再死呢!
劉焉暗自嘆了口氣,他來到益州之後搞的一連串動作,都是早就計劃好的,目前來說,並不算超出計劃。只是現在這境況,著實是有些讓人噁心。
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從外面帶回來的,一個是益州本土的。可是現在都已經明裡暗裡,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去了。
眼看著自己手下,連個能大用的人都沒有了,更別談什麼率領兵馬去剿匪的了。
還有,漢中蘇固一直覺得他劉焉所圖不小,從來不尊他的號令,又如何能讓益州兵馬順利去往漢中?
所以劉焉緊皺著眉頭。
以他原本的計劃,要把這益州豪強們一個個給收拾到服服帖帖的程度,還差得遠呢。
可現在,瑁兒突然提起那三個兒子來,猶如狠狠在自己的心上刺了一刀。
“寡人,也真的很想他們。”
既然是瑁兒提出的這個想法,或許他也已有了人選了?劉焉轉向劉瑁,暗道不如先問問看。
“瑁兒,你這想法聽上去還算不錯,只是你有沒有想過,咱們父子才來這益州一年,人心本就不穩,若是此時就大動刀兵,是否妥當?”
“阿翁所慮極是,不過對此,瑁已心有定計。”
與他相比,劉茂完全沒有那麼多的顧慮。
因為劉焉所想的這些人,都不是他的菜。
看著劉焉眉頭緊皺,劉茂心裡明鏡似的。
對於現在的狀況他是早有預料,也想到了解決之道的。
“阿翁,瑁斗膽猜測您所憂慮的,乃是此行可用的領兵人選。”劉茂繼續侃侃而談,能把堂堂一州之牧侃暈,必須要有很強的心裡素質才行。
幸虧自己練就了臉皮厚。
“此行非同一般,乃是涉及諸多密事,所以選用之人必須忠勇守方,還須熟悉軍伍方能委此大任,為父觀你顏色,似乎已有合適的人選了?”
劉焉愈加的好奇。
他輕捋著鬍鬚,對於自己這個三兒子,能否說出個什麼解決之道很是期待。
若他只是花言巧語的亂說一氣,自己算是早有心理準備,倒也算不上失望,可若是他真能說出個子醜寅某,那自己倒是驚喜交加了。
所以他聚集了精神,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劉茂臉上的表情,看看他是早有腹稿,還是真的如他所說靈光一閃,臨場發揮。
劉茂卻大言不慚,一邊斟酌著字句,一邊繼續開侃。
“阿翁所料不差,方才您也說過舉賢不避親,所以關於此行的領兵之人,瑁以為吳懿吳子遠可以勝任。”
“哦?吳家大侄子,你的那大舅哥?”
當劉茂說出吳懿的名字來,劉焉的神色就變了,變得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