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先生提著醫箱離開了,長生和羊婆相視一眼,都從對方哪裡看到了苦澀。
“她睡了七天了,我去給她端點水,擦擦身子。”羊婆嘆息著,離開了。
長生推開門,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連呼吸都微弱的時懿。
忽然心中泛起了震震疼痛,像細密的針腳,一點一點扎在他心上。
初見時,這姑娘滿身汙血,從山上漂下來。後來,失明瞭卻還滿心通透,星島山上那一幕真假闡玉,真正是一出好戲。
一個瞎了眼的姑娘,卻比誰都平靜,她不哭不鬧的,只是盡力去改善自己的處境,那個時候,漫天的雲霞都比不過她光輝燦爛。
當初遊竺說要帶她走。
他是真的蠻開心的,畢竟,這麼好的一個姑娘,能長久相處,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以為主子對時懿是不同的,畢竟,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幫她。
結果呢。
不過是圖謀的更多罷了。
他親眼看著,那個白衣黑髮的男人將她丟下那山洞。
他連上去阻止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他知道下面會有什麼,害怕的,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
那個眼瞎的姑娘,就那樣,在裡面一呆就是十個月。
他後來都差點給她立衣冠冢了,因為他真的不敢相信,那姑娘還能爬起來。
可是她做到了。
不僅爬出來了,還復明了。
那時,長生就想,這姑娘的苦日子到頭了吧。
結果,她一出來,都還沒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幾近衣不蔽體的模樣,卻隨手拽了一把劍,要去殺遊竺。
他們所有人都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