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看著她做題,總覺得這個人寫的可能是初中物理而不是高中的。
......雖然即便是初中的物理,喬婉也不會做。反正他們的智商可能並不在同一個年級。
“說很好應該也並不是,只是......”喬妺已經走到了樓梯口,兩邊腳踩著不同的階梯,朝她伸出手來,“或許會比你好一點。”
“哼。”喬婉原本已經打算去握住她的手下樓梯了,現在聽她說這些話立馬就將自己的手給縮了回去,用剛剛才學會不久的方言說:“同桌守則第一條,不準駁上司嘴。”
“誰是上司?”
“當然是我。”喬婉還沒有下去,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這層樓樓梯間裡面的燈已經壞掉了,只能依靠著兩邊教室透出來的燈光勉強走路。
很昏暗,對喬婉這種夜視能力不強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夢,平常晚上她經過這裡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然而今天一瞥之下她驚愕地發現,有喬妺在,她壓根兒就不需要小心翼翼——
喬妺好像會天生會發光一樣,兩邊教室透出來的日光燈照在她的身上,照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是瑩白如玉的,尤其是纖細的手腕,就像是凝結了外面的月光在上面一般。
喬婉從見面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這個人很白,但是完全想象不到一個人還能白到反光的程度。
這簡直就是一個人形的反光板啊!
莫名其妙的,喬婉的腦海當中就冒出來一句詩,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尤其是這麼纖細又好看的手腕上面,還套著一隻成色極好的翡翠綠鐲子,在光線照到上面去的時候,鐲子上面印出來的一抹綠幽幽的光芒簡直讓人心醉神迷,幾乎要淪陷在這美妙的顏色當中。
“好的,上司,請抓著我的手下來吧。”喬妺大方得體地說。
她的臉隱藏在黑暗當中,只能看到一個溫柔的輪廓。
喬妺的臉部輪廓其實並不難看,甚至可以說是能夠秒殺全班大多數人的,她難看的地方就在於她的臉——那張布滿了痘痘和痘印的臉實在是太嚇人了。
如果不生那一場病的話,現在的喬妺,應該也是一個對得起她名字的大美人吧?畢竟除了臉,喬妺別的地方的面板都是好好的,比大多人都要優秀,原本的五官和臉部的輪廓也是好好的,沒有理由比不上那群平常肆意嘲笑她的討厭鬼們。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喬婉就真的抓著喬妺的手走下第一階樓梯,而喬妺好像也知道她在黑暗當中看不清楚一般,右手微微收緊,給她一種非常安心的感覺,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喬妺說:“你放心好了,我的視力還是很不錯的。”
喬婉:“......我也很不錯啊!”不就是兩邊都近視了一百多度嗎!
“你有好幾次都差點一腳踏空。”喬妺委婉地揭穿她和她最後的倔強。
喬婉:“收聲,不準駁上司嘴。”
這一回喬妺倒是沒有按著她的希望立即閉嘴,反而是哈哈笑了兩聲之後,神秘兮兮地對她說,“你知道在你的發音之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原本喬婉是深圳那邊的,也不是不會說廣東話,但是南方地區的方言有個特性,就是十裡不同音,大體上都是同一種方言體系,但是在不同的地方,有的發音就是不一樣。於是被喬妺這麼一說,喬婉就有點心慌了:“有那些字的讀音跟你們當地的方言不一樣嗎?”
現在發現了糾正過來,總比到時候正式場合出洋相要好。
喬妺右手微微用力一拉,湊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喬婉的臉忽然就變紅了,只是在黑暗當中看不出來,並且訓斥道:“呸思想齷齪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女的,我現在就將你推下去了。”
喬妺哈哈一笑:“如果你不是女的,我才不會跟你說這些呢,隨便他們怎麼去不好?”
正巧有同班同學也下來了,喬妺便微微使力將喬婉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讓那個人過去,誰知道那個人居然是原天賜,這人向來就是一個口無遮攔的,一看到喬婉便笑著說:“喲,喬大校花今天終於有伴兒啦?”
“我同桌,關你什麼事情?”喬婉沒搭理他。
原天賜摸了摸鼻子,嘟噥一句“脾氣真大”就蹭蹭蹭走下去了,好像身後有惡狗追著他一般。喬妺淡淡地笑了笑,一直到校門口兩個人分開也沒有再怎麼說話。
直到睡覺前,喬婉想起喬妺伏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耳垂還是微微有點兒發紅。
“你那句話的發音,很像是‘不能和上司親嘴’。”
誰和誰親嘴,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