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往往會害怕女孩子哭,因為女孩們哭起來,總有一種山崩石裂的力量,在這樣的情況底下,人們幾乎會本能地偏向於哭泣的女生去指責另外一個人,因為想要女生不哭。
附近的幾個人也不例外,幾乎是當場就將責怪的目光投向了喬婉,尤其是夏晗音的好朋友齊君:“喬婉,你別仗著你長得好看就為所欲為!不就是遲到了幾次嗎?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況且班主任都還沒有說什麼,你過來湊什麼熱鬧?”
齊君為夏晗音打抱不平,喬婉原本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女生的友誼不就是這樣,一個人被攻擊了,好朋友就要站出來為這個人說話,要不就是塑膠姐妹花情義——但是齊君為了維護夏晗音就用她的臉說話,說喬婉這麼說是仗著自己長得漂亮為所欲為,喬婉就不能忍了:“我方才哪一句話提到了我是仗著自己長得好看?”
“你現在就是!”或許是夏晗音的哭聲刺激了齊君,她現在就像一條瘋狗一樣逮著喬婉直接咬,說話並不過腦子,“別人什麼都沒有說,就你跳出來逼逼,不就是長得漂亮嗎?不就是你不遲到嗎?不就是你是考進來的,晗音是買進來的嗎?這又怎麼樣,這是你驕傲的資本?”
“行了,齊君,我想喬婉大概也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她大概是.......”夏晗音吸了吸鼻子,扯著齊君的袖子說,“大概是確實不怎麼喜歡我。”夏晗音回想這幾天跟喬婉這個人的交往,發現喬婉跟她沒有什麼交往可言,基本上就是見到了就打一下招呼,而且這個招呼還是夏晗音主動的,在遇見她的時候,喬婉臉上的表情除了冷淡就沒有別的了,看得出來是不怎麼喜歡她的。
喬婉聽到夏晗音這麼說,也不辯解,就冷笑著哼了一聲。你當你是誰,我看到你還要熱情洋溢的?
反倒是一直在一邊圍觀看戲的喬妺,聽到這裡的時候皺了皺眉,夏晗音現在佔據著輿論的上風,本來班裡面的同學就是向著她的,覺得她被喬婉欺負了。夏晗音現在做出弱者理解喬婉的樣子,又說喬婉不喜歡她,簡直就是火上澆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有意的,那麼這個看上去胖胖傻傻的女孩子,心機也太重了。
但是事情本質上不關喬妺的事情,所以喬妺也不好輕易插手,並且在喬妺說話之前,女班長公皙碧桐已經看不下去了,皺著眉說:“你們鬧夠了沒有,一件這樣的事情也好意思吵起來?還有,齊君,夏晗音,在遲到這個問題上面我是站在喬婉這邊的,作為一個學生,你來到學校是為了學習的,想要睡覺你幹脆別來。逼整個班為你改變規則你是覺得自己很厲害?”
“我沒有!”夏晗音喊道,眼角發紅,眼淚看著又要掉下來。齊君心疼得不得了,正想反駁,一看到公皙碧桐嚴肅的神色就慫了——公皙碧桐又不是喬婉,喬婉什麼職位都沒有,壓著欺負也沒事,公皙碧桐夠兇,而且還是班長之一,齊君即使當上了課代表也不能對她做什麼。
只能暫且將這口惡氣摁下去,縮著脖子做人:“班長,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和她家還是比較近的,你要是擔心夏晗音遲到,明天開始我就跟她一起上學。我保證明天開始她不會遲到了。”
公皙碧桐皺了皺眉,“夏晗音,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因為你這個星期遲到的次數太多,我們班這個月的分被扣得沒剩多少了,別說競爭什麼雙優班,不被校長單獨拎出來點名就是好事。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特別委屈?”
公皙碧桐長得兇,板著臉教訓人的時候看起來更加兇,夏晗音被她盯著,屁都不敢放一個,只能小聲說:“我沒有......”完全沒有剛才被喬婉說兩句之後的歇斯底裡。
大抵她內心也覺得,喬婉看上去安安靜靜冷冷淡淡的,會害怕那種歇斯底裡死纏爛打的人,說白了,就是她覺得喬婉好欺負。班裡面的人大多都覺得喬婉長得太漂亮了不好接近,加上喬婉也不喜歡跟人接觸更加不喜歡主動說話,因此也有的人覺得喬婉是長得漂亮家境又好,應該是非常高傲的人。
這樣的人一旦有一點矛頭引動吃瓜群眾想起她原本的性格,就很容易被針對。
但是女班長性格強勢,在班裡面的威望又很高,即使她鬧,整個班也都會站在女班長這邊,鬧了反而不討好。夏晗音往常在家裡時常因為成績不好挨罵,自然就學會瞭如何察言觀色和博得人家的同情。分析利弊之下,她也決定慫住。“我明天一定早一點過來。”
這時候原天賜作為另外一個班長出來打圓場了:“好了,都多大點事情啊,這個月評不上雙優標兵班,我們下個月繼續努力啊,反正還有這麼長的時間嘛不著急。誰還沒有犯錯的時候,犯錯了改正就好了,我相信老師給我們一次遲到不記名的機會,就是想讓我們犯錯的時候盡快改正......都坐下吧,快要上課了。”
他長得本來就是溫柔的陽光大男孩,又帥氣,說這樣的話簡直就像是自家的哥哥,還是妹控特別寵溺著小輩的那一種。這對班上多數的獨生子女來說簡直就是福音。
就連喬婉都多看了他好幾眼,轉過臉的時候發現坐在身邊的喬妺也在一本正經地盯著自己看,喬婉不由得紅了臉:“班長的聲音真的挺好聽的。”
喬妺一笑了之。你若真的沒有什麼想法,何必懼怕我的注視。“我並沒有問你。”
“我樂意解釋,你管得著嗎?”喬婉一向都是嘴硬的,梗著脖子說。轉眼便發現喬妺深深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說:“管不著。甚至有點高興。”
至於高興什麼,喬妺沒有說,喬婉也不想深究,反正這次的事情只是一個例外,將來應該是不會再跟喬妺解釋的了。喬婉回頭越是想就越是覺得奇怪,方才怎麼就想著跟喬妺解釋自己為什麼看向原天賜的方向呢,就像父親在母親跟前那樣小心翼翼的?
或許是因為喬妺是自己的同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