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丁建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淡定的表情有些凝滯。
他看向江子釿,眸子裡帶了些冰冷的殺氣騰騰。
江子釿勾了勾唇:“你告訴我紅綾的下落,我幫你把這張照片銷燬,你說怎麼樣?”
“我勸你離開,是為你好。”丁建城動了動嘴唇,“但你苦苦相逼,我也只能告訴你真相。”
“你最好是。”江子釿舔了一下嘴唇。
“紅綾我認識,她是我父親的朋友,也是我祖父的朋友,三十年來一直在丁家做事。”丁建城說,“我剛接手丁家事務的時候,就有她這個得力助手。具體是什麼事務,應該不用我提醒江總了吧?你的母親,紅綾,是丁家的管家,丁家大大小小的事,都經過她手。新河的各種勾當,她都一清二楚。江總,你的母親是一個老鴇。”丁建城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傷天害理的事,她一樣沒少做,她的手不比我的乾淨。實際上,我能有今天,還要多虧紅姨教導。”丁建城說完,便大大方方觀察江子釿的反應。
不出他所料,江子釿完全是震驚的,好久都沒說出話來。
“至於紅姨是怎麼死的,那一天我記得清清楚楚,因為我在場。”丁建城繼續道,“新河的市長剛上任,新官三把火,開始嚴打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有一個丁家的場子被搜出了違禁藥物,然後自然就要被帶走調查。當時我已經成家立業,有一雙兒女,紅姨打算代替我接受調查。就在雙方交涉的時候,有個小警察向我開了槍。”丁建城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是江子釿立即就明白了。
紅綾替丁建城擋了一發子彈。
“新市長剛上任,就出現這樣的人命,自然臉上掛不住。於是和我們丁家達成了協議,互相……通融,求同存異。樊局長也不再針對丁家。”丁建城瞥了一眼江子釿,繼續道,“紅姨這一死,給新河帶來了十幾年的太平,但是現在還記得她的人應該不超過五個,你算一個,我算一個。”丁建城淡淡說。
“她的墓在哪兒?”江子釿說。
丁建城笑了一聲:“你以為發生這種事,她這個人還會留下任何痕跡嗎?”
江子釿有些疲憊地靠在椅子上,回味著丁建城剛才所說的一切。
“所以,你是不是有一種幻想破滅的感覺?”丁建城看好戲一般看著江子釿,“你以為你的母親是一個受害者?然後打算來新河為她復仇,是嗎?如果我告訴你那個打死她的小警察是誰,你會去殺了他嗎?”丁建城罕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
江子釿目光投向他,想知道答案,又不想知道。
丁建城並不顧忌他的感受,像是故意刺激他一樣,說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那次事件之後,他就離開新河,去國外執行任務了。嗯,好像還升了職。”丁建城敲了敲下巴,“他好像還有個小女朋友,叫王雨彤。”
最後的三個字讓江子釿反應了好一會,然後他記起了這人是誰,他整個人一怔。
王雨彤,就是他見過面的線人王叔的獨生女。
王叔為了給女兒討回一個公道,十幾年來一直在奔波收集證據。
許科程的相關資料就是王叔提供的。
“江總,怎不說話?”
“你開了一家福利院?”江子釿突然問。
“嗯,是。”丁建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略有些驚訝,但他掩飾地得好,外人看不出來。
“為什麼不帶丁靈過去?”江子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