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江凌打斷了他，“她願意彈什麼就彈什麼，後半場時間全給她。”
“這……那愛德華樂隊那邊……”管理員小心翼翼地提醒。
“酬勞照發，”江凌說，“他們願意待著就帶著，不願意就走。”
“……是。”管理員看了一眼商歌，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以後要小心對待，“那我現在把訊息告訴樂隊那邊。”
“嗯，去吧。”江凌說。
“我不會彈鋼琴。”商歌有些憤憤地說。
江凌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最厭惡她的愛好了嗎，怎麼現在又專門讓她過來才藝展示？這是他新想出來的羞辱她的方式嗎？
“我現在倒希望你一直是個啞巴。”江凌似笑非笑地道，“去彈，彈不好了就別下來。”
江凌和商歌同歲，今年都是27了，而且他們兩個生日只差一天。
但江凌一直以來就比同齡人要成熟，早早接手了家裡的產業，算上她不在的這三年，他管理江氏已經有了6年。
商歌對他太熟悉了，他最喜歡的運動是檯球，最喜歡的飲料是當時學校門口五塊錢一瓶的老酸奶，最喜歡的顏色是藍色，最喜歡的人……不是她。
後來她還確定了一件事，她雖然不是他最喜歡的人，但卻登上了他最痛恨的人的名單。
他恨她，恨不得徒手殺了她。
而現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出半分痛恨的感情。
不愧是成熟了，他越來越會掩飾了。
在一個不知情的外人眼中，他甚至是在向她示好。
示好麼。商歌自嘲一笑，他曾經說過，她根本就不配。
“上去啊，都等你呢。”江凌見這個女人傻愣愣地坐著一動不動，又好氣又好笑。
他拽了一把商歌，硬是把她拎到臺上，看她坐上鋼琴椅。
江凌看著有些慌亂的女人，勾了勾唇，涼薄的聲音道：“別給我丟人。”
緊接著中場休息結束，大廳裡的燈光再次暗下去，而這次聚光燈直接打在了商歌的身上。
她今晚被江凌拉去時尚門店折騰了一番，穿著金色的斷袖禮服，所以倒也不寒酸。雖然沒有化妝，但是面板白皙，在聚光燈下像一顆粉雕玉琢的珍珠。
江凌坐在臺下，突然覺得她有些耀眼，像被眾星捧月的那輪皎月。
商歌沒有提前排練，既然江凌說讓她隨便彈，她就隨便彈了。
指尖落下，音符飄出，是《致愛麗絲》。
周圍的樂隊被管理員告知臨時更換鋼琴演奏，節目沒有確定，需要臨時發揮，隨時附和伴奏。
音符輕快，商歌按下最後一個鍵時，伴奏的樂隊也適當地給配了個和絃。
正當他們以為這就結束了的時候，舞臺正中央的鋼琴突然迸發出磅礴的音符，整個大廳的空氣都在顫抖。
“是貝多芬的《命運》！”有觀眾靠前奏就聽出來了。
商歌投入到了音樂當中，周圍的樂隊愣了一下，很快調整節奏，配合鋼琴一起演奏起了這支《命運》。
商歌彈琴是極為認真、專注的，她當初如果沒有使性子非要進入演藝圈，她和媽媽的願望都是能成為一個鋼琴演奏家。
而她卻因為江凌的一句話，就義無反顧放棄了國家交響樂團的offer，投身演藝圈，從龍套做起。只希望有一天江凌能在大螢幕上見到她，說一聲“真好看”。
可惜的是，江凌從來就不會因為她進入演藝圈而多看她幾眼，更不會讚賞她的任何愛好和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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